“苏弛,现在还有四个人正处在危险之中,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
“你并不是唯一一个。”
温故看向苏弛,“我需要你的帮忙。现在社团刚刚成立,我需要人来帮我做一些事情。”
“放心,不会是危险的事。”
苏弛看向温故,她的脸上有些迟疑,“温故,你为什么要帮特招生呢?”
“明明不用管就好,你好像已经有了自保能力。”
闻言,温故温柔地摇摇头,“我也是特招生,怎么能不管呢。而且,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话,哪里称得上自保?”
苏弛内心复杂,“可是我不一定能做你的同伴,温故,我可能没有你那么勇敢?”
苏弛她痛恨,惧怕,不满,然而当温故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有些迟疑了。
改变,真的能做到么?
她只是一个胆小鬼,她真的很害怕。没有勇气去复仇,甚至连直面未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对哦”,温故坐到床边,“你认为我勇敢,是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情。如果我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也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你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一时没有勇气,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如果你哪一天想做些什么,再加入也不迟。”
“不要把我的邀请当成负担,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苏弛愣愣地看着温故。
这个世界上,有人乐于把人敲碎。而温故,却努力把变成碎片的她, 一片一片粘起来。
不顾碎片的锋利,不顾自己的疼痛。
她,似乎无坚可摧。然而,当她说着她的请求,又那么柔软,让她也有了保护欲。
苏弛最终还是点点头,她用手握住温故冰凉的手,“谢谢你,温故。”
“应该是我谢谢你。感谢你在直面黑暗之后,还愿意加入这个特招生的社团。”
“其实你算是这个社团的第二个,也许是第一个成员。”
温故从书包中掏出一份名单,“能不能请你暂代社团宣传员的角色,帮忙招生呢?”
苏弛接过名单,“这些……都是被伤害过的人么?”
温故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疑问。
“这么多人啊……”苏弛又想落泪,就听见温故说:
“看这份名单的时候,感觉人很多。但想要联合起来,却发现人太少了。”
“那就让每一个特招生都加入!”苏弛说道。
温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很好的志气。”
“不过特招生千辛万苦来到了霍华德,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他们可能也不想反抗,斗争”,温故像想起了什么,“所以如果有特招生不想牵涉其中……”
“我明白了,不要强求”,苏弛调皮地笑了笑,幅度太大,牵扯了受伤的肌肉,“嘶……”了一声。
她们聊了一会,不久护士就在外面敲门,随即走进来,“同学,换药。”
温故想离开,苏弛抓住了她的手,“你能陪陪我么?”苏弛的眼睛像一只小狗,温故停下了脚步。
受伤的人格外脆弱,温故想,如果能让眼前这个姑娘好受点,也是好的。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苏弛的眼中划过一丝满足和快乐。
又坐了一会,温故便离开了。她想起今天电梯上王医生的话,也去换了药。
回学校后,事情塞的满满的,一件接着一件,帕里斯山的记忆好像被尘封了一样。然而,距离她从外洲回来,也才几天而已。她忙得像忘记了时间。
只有换药的时候才想起那段经历和记忆。在帕里斯山上,那种疲惫,绝望,坚持的记忆。
蔺景荀,从山上活着下来,却又选择二次攀登帕里斯山。
究竟是什么支持着他,是他那奇怪的狂热?还是他认真严谨的行为呢?
温故意识到自己想远了,她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恢复到正轨。
见过苏弛,接下来就去见孟忍冬,正好都在校医院,温故换完药后就立刻出发。
苏弛在住院部四楼,孟忍冬在二楼,温故站在病房门口,温故迟疑了一会,正准备敲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犹豫什么?”
温故回头,眼前的是一位长相白净的男生,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茂密,里面穿着校医院住院部的病服,外面套着学校的秋季制服。
“你是温故?进来吧,我不吃你。”那位男生打开房门,很显然,他就是孟忍冬。
他除了脸色苍白,嘴角起皮,看起来状态还可以,比苏弛好很多。
“你今天怎么样?”温故问。
“人就在你的面前,活着,能走能跑”,孟忍冬回复她,语气中流露出一贯的犀利刻薄。
温故点点头,“那太好了。”
孟忍冬一向毒舌,经常被身边的人吐槽反驳,此时此刻就像一拳击在了棉花上,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又解释了一句:
“就和电话里说的那样,被关了四天而已,身体强健,没有出大问题。住院其实也有一部分心理问题,我有黑暗恐惧症,当时出来情况非常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