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想利用蒋集对她的兴趣,浅薄的爱意作为武器时,她就注定要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地揣度着他的心态,在他失去兴趣前,掌握足够的筹码,一旦他有结束游戏的想法,她就必须要立刻抽身。
对于蔺景荀,她想以一个下属的身份靠近,他是她的上司。
而对于蒋集,她也说不清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厌恶他,他喜欢她,似乎她占据了高位。
然而,她又要利用他,所以她小心翼翼;而他又如此肆无忌惮地对待她,这似乎是蒋集占据了高位。
两个人都讨厌对方的高高在上。
一个人想着“永远得到”,一个人想着“暂且忍耐”。
“蒋集,你说我激怒你,说明你在愤怒。”
“你为什么愤怒?你不也在做相同的事情么?”
“让我阶段性地做你的女朋友。”
“羊羊还在你之前,而且并不算是胁迫?所以你为什么生气?”
“温故,我想你也知道,在霍华德,我的东西,不容别人染指。”
“不容染指也被染指过了,蒋集,先来后到。”
蒋集站直俯视着温故,他和霍华德深秋的树一样,沉默不言,然而树冠火红的树叶暗示着他内心的狂风暴雨。
“温故,在霍华德,我就是规则。”
“如果你想激怒我,你成功了。但你要明白,今天你可以利用我解决某个人,明天说不定我就会解决掉你在乎的人。”
“蒋集,这就是你幼稚的想法么?”
“今天解决羊羊,那明天如果我和荀哥,颜文瓷,或者那位霍华德少爷扯上关系呢?相必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找我麻烦,像是,无能狂怒?”
“你自卑了吧,蒋集。”
“毕竟荀哥的优秀有目共睹;霍华德的那位少爷在绘画界也算有名;甚至颜文瓷,也是性格温柔;而让你引以为傲的只有这个身份。”
温故突然想起那些灰姑娘和霸道少爷的电视剧,里面有一句女主经常说的台词,“你除了身份地位还有什么?”
她想起自己的处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温故,你变了”,蒋集说道。
温故是沙漠中的荆棘,是不可触及的月亮,她的脊背像帕里斯山一样坚不可摧,她的眼睛像深邃的宇宙。她像草原的猎豹,又像森林中的灵鹿,纯洁无瑕,在这黑色的霍华德中显得如此亮眼。
她会说“连情绪都控制不了的人,教导不了我”,她会告诉他“一个本性不那么坏,一个还算善良的你”,她会否认她和蔺景荀的关系,“相信我的品行,我绝对不和有未婚妻的人扯上关系。”
但此刻她脸上放荡的笑容,在蒋集看来是这么刺眼,她开始权衡利弊,将自己和其他男性扯上关系,以此来谋取利益,他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蒋集也盘坐下来,如同国王坐在自己的领土上。
两个人面对面盘坐着,一个人气势磅礴,骨子里的高傲带来的是满满的压迫感。他衣着华丽,享受着全联邦的供养。另一个衣着朴素,甚甚至有些磨损,她的五官被生活的一些苦难打磨地坚韧不屈,然而此刻她脸上却挂着笑意,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联想发笑。
温故变了?何钰玦推了推镜框,明明还是块犟骨头,甚至扑腾地更狠了,哪里变了?
不过如果集哥对她失去了兴趣,自己倒是可以试试看,她的骨头有多硬。想到今天早上温故在围墙上的挑衅,又联想到之前她的叛逆之举,何钰玦的神色变深,最终全部敛在眼镜下。
“有没有一开始你所认为的我,就不是真正的温故呢?”
“而是加了滤镜,加了幻想,你想象中的温故。”温故嘲讽的目光深深刺中了蒋集,她的笑声并不刺耳,却像利刃一样尖锐。
“沙漠荆棘在雨季的时候刺会扎向自己,形成奇特的蓄水通道;而干旱的时候除了发达的根系,它的刺会朝外,以抵御其他动物啃食自己。”
“与其说是你变了,还不如说是你周围的环境变了。”
“毕竟,口直心快地激怒我,可不是聪明人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蒋集看着面前的温故,他的征服欲在她。顺从的温故是他所愿,桀骜的温故是他欣赏的人……
只要温故还是沙漠荆棘。
独一无二的沙漠荆棘。
或者说,她变得有些像他,但又完全不是他。
在激烈的反抗无用之后,她开始寻找新的方式。
他是否要转变态度?来应对有些不同的她?
监视人员的周报还是写的太简单了,应该她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怎么合理在她身边插入自己的人呢?
还不引起她的反感……
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蒋集起身,再次看向温故,霍华德关不住这只鸟,所以放她自由也很不错,前提是要在她的脖颈系上属于自己的项圈。
蒋集突然有点累。
他和温故之间似乎从一开始的见面,就注定了双方之间是博弈。温故没有接受她的示好,她在驯服他。
但又不仅仅在驯服他。
关在笼子里面,她的反抗固然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