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玉望着马车上模样乖巧温婉的姑娘,眼角含笑,“奴婢是侯府的丫鬟,来问问小公爷,给盼哥儿取的名字。”
谁知道谢与归没开口,马车上的姑娘就言笑晏晏地说:“侯府的嫡长孙叫张淮慎,虽稳重有些死板气息,小公爷觉得盼哥儿的名讳儿可以张扬些,觉得权字不错,希望他日后能掌握侯府大权。”
为玉目光看向谢与归,似乎在与他确定。
权。
张淮权。
是谢与归能想到的字样。
怂团子配个冷酷名字算是有威慑力,让人闻名丧胆。
不是不好,是不是很合适。
太过挑衅人了。
一副看安哥儿不顺眼的架势。
侯府,国公府都是期盼两兄弟兄友弟恭的,以后两家和和气气互帮互助,才能在京城立于不败之地。
“不。”谢与归忙不迭说,“父亲、母亲说不大好,我再想想,侯爷很急吗?”
都给为玉急的冒着雨跑来了。
他想着为玉肯定会点头,然后顺理成章把人带进去解释。
“出门吩咐了一声,也不是很急,既然小公爷没想好,奴婢回去说一声就是,小公爷若是想好了,劳烦派人去给侯府送个话。”
为玉能看不出谢与归的意思?一句话一个气口也不给他留,丝毫不让他插话。
为玉说着,低下身行了一礼,很直接地看了眼马车上的姑娘,问:“这位姑娘是?”
心中大概有个模糊的答案,只是不够真切。
她想要清楚明白。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打听我家姑娘!”旁边的小丫鬟呵斥起来。
“暖暖!”马车上的姑娘立刻开口阻止,“不可无礼。”又对着为玉说,“我见过你,在侯府,你跟着汀兰姐姐身边。”
她让丫鬟给为玉递过伞,自报家门:“我是顾家幺女,闺名愿安,爹娘只愿我平安。”
果然是顾家女。
顾念安浅笑,很是轻和,“我是去找出嫁的姐姐玩,姐夫说我顺路,让我来给小公爷送东西,姐夫家受过小公爷的好,这糕点是答谢。”
她顿了顿,又主动递出个小食盒,“你要尝尝吗?尝尝吧,很不错的。”
为玉接过小食盒,又接过伞,说了个谢,就撑着伞转身离开。
她脚步极快。
心中升腾起来的念头只有一个。
——难怪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这二人好事将近。
只是,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只是承国公府收养的谢家党羽而已。
庇佑她十多年,已是仁至义尽。
人不能贪得无厌。
更别说,现在的国公府很需要一门合适的姻亲呢。
为玉放在身侧的手一寸寸捏紧,摸到了被风吹的滚到手边的荷包。
她低头看了眼上面的蝴蝶纹样。
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谢知义,姜云嫦对她真有恩,总是要报答的。
为玉心中其实已有了些盘算。
这些年她攒下的银子足够她做个小生意养活自己。
她会的东西也多,找个差事办也不难,听说不少小镇上的有钱人家,都会聘请京城大家贵族的一二等管事丫鬟,教导家中女儿们的规矩。
不过,她还是想要做个自由人。
北地,她魂牵梦萦的地方,若是有机会她的确想回去再看看。
关于北地的记忆虽少,于她而言弥足珍贵。
路上行人举着伞走得急促,都慌着回去。
走着路上,听到身后有马蹄声,跟着一声表姐落到耳中,她回头嗯了一声,这次是真笑了,“我没事。”
谢与归跳下马,大步跑到为玉跟前,满脸都是慌张,“我刚刚——”
为玉好笑,“解释什么,难道她不是帮她姐夫给你送东西的?”
谢与归紧声,“自然是!”
若不是那东西要紧,多过一个人的手多一份风险,他怎么会亲自出来拿。
老天爷真是会给他开玩笑,居然让为玉来了。
“那不就结了,你着急忙慌做什么?”为玉举着伞,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还是说,你又想好名字了?”
谢与归心里悬着什么,他自己也不大清楚,总觉得为玉会嫌弃他,“表姐……”
“别表姐了,雨大了,你喜欢淋雨,我得走了。”为玉扭头要走,手腕被谢与归抓着,“又怎了?我知道你不会和顾家姑娘成婚,我信你。”
谢与归被她手腕一挣,放开了手,总觉得心中闷着一口气。
“你还喜欢我吗?”为玉问。
试探的口气让谢与归不舒服,使得他口气非常执拗,“喜欢,和我姐喜欢张争鸣一样喜欢你!”
为玉要是突然去喜欢别的男子,他肯定要把谢浮光、谢汀兰都哭活。
不能,想都不能想。
为玉瞥他一眼,“你和顾如愿私下往来很久了吗?”
“没有!”回答更是果断,冤枉,天大的冤枉,“不过是和他姐夫有往来,点了个头,我姐生辰要给她下帖子,我本来还想去你跟前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