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自然不知道杨秀的算计。
他们一听见杨秀这话,立刻吓得变了脸色。
对方是周王世子,他们哪里敢说对方是在麻烦自己?于是连忙出言安慰——
“殿下莫要这般想,为殿下诊治,本就是我等的职责。”
“殿下中毒之后,身体本就虚弱,需安心静养,切不可太过忧虑。”
“殿下还请宽心……”
太医们一通安慰后,又给杨秀把了脉,然后开了一些温补调理的药物,为其针灸了一番。
针灸完,杨秀虚弱地道了谢:“多谢几位太医,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只是不知,药神医能否找到那些药材?何时能够回来?”
说到最后,他十分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听得几位太医心中微微有些烦闷。
他们也没少为周王世子的病情操心,可对方却只惦记药神医,显然是嫌弃他们的医术。
几人不满埋怨杨秀,便对冯辛夷多了几分不满。
若不是她执意进山采药,周王世子也不会虚弱到轻易被人气吐血。
这种时候突然跑去采药,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开周王世子这个麻烦?
杨秀成功挑起了太医们对药神医的不满,这才安安静静地装起了病弱美男。
等到太医们看完诊离开,他才直起身子,靠坐在床头,拿出一面造型精美的镜子,仔细端详起了自己此时的脸。
镜面是玻璃镜,照得十分清晰,杨秀十分细致地打量着自己在镜中的脸,半晌后突然幽幽问道:“玻璃厂那边的人怎么说?这玻璃和镜子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侍从小声说道:“玻璃是烧出来的,而且用的原料十分普通,只是具体的配比和炉温还不清楚。
玻璃厂那边的管理非常严格,分了不同的车间,每个人只负责自己的事情,还不准胡乱打听。
泰和帝对玻璃厂十分重视,安排了不少黑麒卫进去,严禁泄密。
玻璃镜的生产就更是保密,所有工人都会严格审查,若是有人打听,会直接抓去审问,安插进去的人根本不敢找人打探,只能等待时机。”
杨秀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那要什么时候才能打探出有用的消息?能秘密抓了工匠审问吗?”
侍从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些关键的工匠都被严密保护了起来,玻璃厂内直接盖了员工宿舍,那些工匠只能住在员工宿舍里,回家的次数都少。
听说那边还要盖什么家属楼,到时候工匠全家都能住进去,让人更难下手。”
杨秀又问:“那玻璃究竟是什么人烧出来的?还有那些色彩绚丽的琉璃……长公主究竟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厉害匠人?竟然能够做出这么多的好东西。”
侍从面色为难:“传言都说,那些东西是长公主府的小郡王想出来的。”
“呵。”杨秀不屑地嗤笑,“你觉得可能吗?那小子才多大?怕是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怎么可能想出那么多的好东西?”
杨秀越说越是不屑,“那位长公主还真是厚颜无耻,把全天下的人都当成傻子!为了给她生的小病秧子造势,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敢往外传。
泰和帝也跟她沆瀣一气,还拿着这事当由头,将那小病秧子封为郡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侍从听出他语气里的浓浓酸意,埋着头没敢接话。
杨秀的确酸得厉害,他虽然是周王世子,等到继位就是亲王,要比司徒渊那种没有封地,也无法袭爵的名义郡王要尊贵得多。
可他毕竟还只是世子,距离继位还早得很。
司徒渊一个小病秧子,却小小年纪就成了郡王,让他如何不酸?
那玻璃厂更是日进斗金,叫人眼红得很。
侍从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说道:“殿下若是想要尽快弄清楚玻璃的配方和玻璃镜的制作方法,怕是只能兵行险招,抓几个重要工匠,挖出他们知道的东西。
只是如此一来,王爷在京中安插的不少钉子都会暴露出来,惹来泰和帝的警觉和猜忌……”
杨秀深吸口气:“绝不能冒险!”
他们积蓄的力量还不够,而且时机也还没到。
现在暴露出来,整个周王府只会被朝廷的大军轻而易举碾碎!
“这件事慢慢来,我就不信,他们能够一直守住玻璃的秘密!”
说到这里,杨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侍从恭敬行了一礼,乖乖退了出去。
杨秀又看了看那面镜子,然后随手丢在一边,开始在脑海中复盘这次的整个计划。
杨姝虽然愚蠢了些,却很听他的话。
加上王奎这步暗棋,还有林萧的身手,这次的事情定然能够顺利。
他没必要着急,只需要静静蛰伏,等待事情成功。
希望谢家那丫头真是个小福星,将来能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想到谢修买下的那块煤矿,还有泰和帝偷偷让黑麒卫挖出的那些大坑,杨秀忍不住期待起了将来。
周王有一块不小的封地,若是能挖出几个矿,那他们将来招兵买马,积攒实力,就会更加容易!
他越想越是眼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