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樱的心声,谢修和屠娇娇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谢老夫人头上。
谢老夫人今日戴的,是一套点翠头面,镶嵌了红蓝宝石,珍珠珊瑚,色彩十分绚丽,造型精致华美。
谢修记得,这是母亲最爱的首饰,平时都舍不得戴,一直小心地收着。
可如今,它就这么大喇喇地戴在了谢老夫人头上。
外头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却仍旧消减不了谢修心中翻腾的浓烈恨意。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樱樱说得不错,接下来,要让母亲同谢允义绝,彻底和这些人斩断关系,拿回母亲的嫁妆,还有洛家被侵吞的财产!
谢修朝洛宏旺使了个眼色。
洛宏旺立刻说道:“大人,陈芳虽然承认,是她私自做主,买凶害死草民堂弟一家。
可草民堂弟不仅满门被害,家中财物还被洗劫一空。陈芳这毒妇并未交代那些财物的下落,草民怀疑,她故意将那些财物私藏了起来!
当年草民堂弟死后,谢允还仗着权势,强行夺走了草民堂弟的店铺,田产和茶园,声称是替修儿和攸儿保管。
草民求大人做主,让陈芳说出那些失踪财物的下落,并判谢允归还草民堂弟的财产。让草民那可怜的侄女同他义绝!”
他话音刚落,谢允便激动地反驳道:“洛宏旺,你和我岳父并不亲近,我岳父留下的东西,自然该归修儿和攸儿所有。
当年我不过是因为孩子还小,才替他们保管,不满你狮子大开口,意图霸占我岳父辛苦挣下的产业。
可你一直胡搅蛮缠,逼着我不得不将岳父留下的产业分了你一份。不想你竟贪婪至此,只因没能霸占我岳父的所有产业,就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为了霸占那些东西,竟然还想让笙娘同我义绝!笙娘是我原配发妻,我们夫妻恩爱,你凭什么替她做主,让她同我义绝?”
洛宏旺嘲讽地瞪着谢允,眼神格外鄙夷:“谢允,你这么快就忘了,你们是如何害死笙娘的?
别以为陈芳替你顶了罪,将所有罪过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就能恬不知耻地继续装成清白无辜的大好人!
你问问在场的这些人,谁会觉得你清白?就凭笙娘因你而死,你就不配继续做她的丈夫,让她继续葬在你谢家祖坟里!”
说完这话,他又恭恭敬敬地周尚书行礼,接着说道:“求大人为草民那可怜侄女做主!判她和谢允义绝!草民也好为她迁坟,让她和生她养她的爹娘葬在一起。”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哽咽出声,让人动容不已。
周尚书淡淡扫了眼谢允,很快答应了洛宏旺的请求,判令洛笙和谢允义绝。
谢允自然是不愿意,他不满地拒绝:“周尚书,我和洛氏少年夫妻,还孕育两子,你判我和她义绝,不合适吧?”
周尚书冷冷看着他:“谢学士若是不服气,这案子可以慢慢查。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很多关键证人也都消失不见。可若是慢慢细查,未必就找不出一些关键线索,你说是不是?”
谢允心头一凛,当即垂下眼眸,不敢再反驳。
周尚书让人写了义绝书,用印之后,此事便算板上钉钉,再无更改。
他又让陈芳交代出洛家财物的下落。
陈芳面无表情地说:“那些财物都被凶手洗劫一空,他们拿了东西就自己分了赃,然后逃之夭夭。既没有交给罪妇,罪妇也不知那些人究竟去了何处,如何交代出那些东西的下落?”
周尚书又审问了她的奶娘赵嬷嬷,赵嬷嬷起初也说自己并不知道,不过给她上了夹棍后,她立刻供出了陈芳的外家,也就是白家。
周尚书立刻让人去抓白家人,又给陈芳上了夹棍,继续审问。
陈芳还是第一次上夹棍,十指仿佛要被夹碎般的剧痛,让养尊处优的她如何受得了?
于是很快交代了自己当年利用白家表兄,帮她解决洛家人的事。
谢樱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能牵扯出白家人。
难怪她能让白玉竹嫁给谢攸,白家人跟她是这样的关系,自然不敢反抗。
很快,陈芳的表兄白光耀就被带了过来。
他其实早就听说了陈芳和白玉竹被带来刑部衙门的消息,所以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衙役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想逃跑,结果不仅没能逃脱,身上还挨了好几下。
可惜他被押过来的时候,白玉竹等人早已受完这次的杖刑,被关押进了牢狱。
徐茂春虽然要受二百杖刑,但周尚书不敢让人将他打死,所以他这次只受了三十板子,就被押了下去。
白光耀到的时候,只看到仪门外摆放的条凳,还有地上的森森血迹。
他吓得脸色一白,却听见周围有人小声议论——
“这人又是谁啊?怎么被带过来了?”
“我知道他,他姓白,跟刚才那个白氏淫妇应该有关系!”
“咦?难不成那淫妇是他女儿?”
“啧,可惜他来晚了,没看见刚刚那淫妇光着屁股挨板子的样子。”
白光耀气得脸色铁青,愤怒地捏紧了拳头。
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