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面色一变,飞快看了看四周后,方才低声问道:“什么话?”
柳叶小声说道:“那位大人让郎君无需担心徐茂春,他会将人押送回京。”
谢修有些诧异:“徐茂春?”
柳叶飞快解释:“这次躲在背后算计郎君的,便是这徐茂春。他这次秘密前来泌阳县,用的是假名。”
谢修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还是回屠家庄,继续留意县城里的消息。”
“郎君一路小心!”
柳叶抱了抱拳,很快转身离去。
谢修送了他一程,见他骑上马离开,这才准备回去找屠勇和屠娇娇等人,商量出发的事。
不想刚转身,他就看见站在一旁,表情复杂的方把总。
谢修想到柳叶先前带来的消息,哪里不明白方把总此时的心思?
那些话,本就是他有意让柳叶说给这人听的。
谢修心中哂笑,面上却故作不知:“方把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方把总一阵干笑,看向谢修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同情。
若说之前,他还有些敬佩和忌惮谢修的本事,此时他就只剩下同情了。
方把总觉得,谢修还真是够倒霉的。
明明是谢允的嫡长子,却年纪轻轻重伤失忆,流落在外。
前些日子,刚出生的女儿还险些让人调包成功,让他差点儿养了仇人之女,亲生女儿还要代替对方流放边关。
好不容易让人认出了身份,同谢允认了亲,如今孩子也满月,就等着去京城享福。
居然又遇上这样的祸事!
先是差点儿死在山匪手里,接着又被人栽赃了命案。
到底是多大的仇?对方居然设下这样的陷阱来对付他!
为了栽赃他,甚至不惜害死两条人命!
这也太疯狂了!
方把总暗暗在心里摇头。
不行,谢修这潭水实在太深,他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必须赶紧把谢修送出泌阳县!
于是方把总狠了狠心,果断说道:“这事怕是不简单,虽然谢郎君清清白白,可就怕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谢郎君还是尽快赶去京城,将此事告知谢大人,让谢大人帮忙查清幕后之人,莫要叫人钻了空子!”
虽然是在催促谢修赶紧上路,可这话说得倒像是全为谢修考虑,着实让人生不出怒火。
而且,方把总也是真的同情谢修。同他说这番话,也是出于真心。
在他看来,这背后设计谢修之人,很可能就是他的继母。
对方占着长辈身份,真要有心对付谢修,日后必然有的是机会,谢修身为晚辈,即便多智如妖,也难免处处受制。
还是得找谢允帮忙,让谢允这个父亲去约束继母才行。
谢修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当即一脸真诚地道了谢:“多谢方把总提醒,谢某也正有此意,准备尽快出发。”
他心里清楚,谢允根本就靠不住。
不过这些事情,就不必告诉方把总这个外人了。
跟方把总客套了一番后,谢修也不拖延,直接回去通知众人,准备出发。
方把总跟在后方护送,眼看着车队离开泌阳县,他才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彻底松了口气。
“呼——总算是把人送走了!”
说罢他一抬手臂,招呼手下,“行了,回去吧!”
转身返回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离开的车队。
车队有些长,他几乎已经看不到谢修的马车,只能叹息一声,低声说道:“希望你们能够一路平安吧。”
谢修的确够倒霉的,可他也只是一名小小的把总。
那些大人物的恩怨情仇,不是他能掺和的。
只希望谢修的运气别太差,能够化险为夷吧。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方把总想起昨日立下的功劳,当即满心欢喜,骑着马就冲了出去。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咱们回去就喝庆功酒。”
剩下的人一听,当即欢呼一声,紧跟着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
马车里,谢修把罗氏和孙青青的死告诉了屠娇娇。
屠娇娇听完脸色大变:“她们居然都死了?而且还是有人故意杀了她们,想要嫁祸给你?”
谢修见她明显是急坏了,连忙安慰:“别担心,庄子里的人发现了他们埋尸,及时报给了官府。
仵作仔细检查过,孙青青是昨夜才死的,刚死没多久,而且已经找到了她这些日子的住处,在里头找到了她失踪时戴着的绣花头绳。
张家的下人也招供了,威胁他的那人虽然用的是我的名义,却不是我本人。而且我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里,很少去县城,有的是人给我作证。
那人不可能再栽赃给我。”
谢修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还是暗道了一声好险。
要不是女儿提醒,让他提前做了防备,又找到了孙青青的住处,猜到对方会灭口,甚至栽赃,在对方埋尸的时候来了个人赃并获。
这次他想要脱罪,还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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