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也是第一啊,小远没和你说?”柏云鹤望着花蕾。“云海上旬休沐,一回来就和我说了,说小远又考了第一,他可是气得连晚饭都没吃。怎么,小远没和你说吗?加上入学考,他可是连续四次考第一了,你也不给奖励一下?”
柏云鹤惊奇道。自家这个小弟国子监入学官招考了第一,回家可是挨个儿要礼物去了,自己都被他讹去了一把小弓箭。本来说好九月月考得第一的话,自己就送他圆月小弯刀了,不过这小弯刀是好几个月没送出去了。
花蕾皱了一下眉头,小远十一月又考第一了,他是没听自己的话?还是在死磕课业?晚上也不好好睡觉?没好好锻炼身体?想起上旬国子监休沐回来那天,因为百花庄上有事,所以自己住在庄子上,就没碰到小远,也就没问这件事。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考第一你还不开心啊?”柏云鹤不解道。“小远这么聪慧,又不用你操心,考了第一,你不但没给奖励,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你是想干嘛呀?”
花蕾定了定神,把最后一份资料填好,放下手里的毛笔,把一摞纸张整理好,小心的递到石主事手里,才又转身坐下,轻声的说道。
“我上旬没碰到小远,所以他考第一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他考第一我当然高兴,但是我不希望他为了保住这个第一,就顾此失彼,鼠目寸光的只盯着这个第一。他现在还小,他需要开阔他的眼界,开阔他的心胸,”
柏云鹤有点呆住,怎么,还有这样的说法吗?什么时候努力考第一变成鼠目寸光了?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哪一个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学业上得第一的。心里这样想的,嘴里也就问出来了;“什么时候努力考第一变成鼠目寸光了?这什么理论啊?”
花蕾看了看外面,估计离福伯他们回办公署还有一段时间,又看了看石主事,正拿着自己的资料在审核,也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小远和云海两个人杠上的事情。我听说小远为了保住这课业第一,课间休息他都不出去走走,但是小远的御射远远比不上云海,于是,两个人都想得第一,都在拼命,晚上熄灯后,两个人也不睡觉,还在比背书。这样下去可不行。身体会出问题的。”
柏云鹤听了花蕾的话,有点不解,“身体出什么问题?”
“当然我说的身体会出问题的是小远,不是云海。云海身体底子好,你们教养的又得法,所以现在身体好,御射好,课业也不差。他各项的平均分都能得上上水平。
但是小远不行,小远的身体虽说不是很差,但也没很好,他骑射这一块还是我们住进侯府以后,才开始学的,所以没有一点的基础,身体也没从小练起,短时间内是没有问题。
但是如果为了保住这眼前的第一名,不好好睡觉,不好好锻炼身体的话,等到过几年,他的身体就会被他熬坏的。到时真要去参加科举了,说不定连九天的考试他都撑不下来,那不是很糟糕。”
花蕾的声音轻轻的,围绕在耳边很好听。柏云鹤看着花蕾,若有所思。她自己才十三岁,已经在考虑自己弟弟的身体好不好了?在担心自己弟弟的身体能不能扛住科举考试了?已经在为弟弟将来的科举费神了?花墨远现在才八岁,大盛朝的学子参加科考的话,一般是十八岁左右,最快的十六岁左右,那就还要等八到十年,她现在就考虑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看着花蕾粉嫩嫩的脸,柏云鹤的心又转了一个弯,八年后,她自己二十一岁,到时她会在哪里?会做什么?那时自己也二十五岁了,又会在哪里?做什么?柏云鹤的脸不由的变得凝重起来,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起前两天,自家母亲还在给他相看工部侍郎家的姑娘,他心里不由的一阵烦躁。据说工部侍郎家的嫡幼女长得很好看,书香门第的,长得再好看会有眼前这个姑娘好看吗?书香门第的,字也会写得这么清新雅致吗?
柏云鹤的心思翻滚如海浪,那边的石主事却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得叫了花蕾过去。“花小姐,这两处的签名你漏掉了,麻烦补一下。”说着,把自己办公桌上的毛笔递了过去。花蕾忙接过笔,小心的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不动声色的又递过一个十两的银锭子过去。
虽然这次因为云鹤的出面,这石主事是不得不殷勤客气,但毕竟自己只是一介白身,以后这渔盐的事肯定还要这个人经手的,并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巧遇到柏云鹤的,如果以后真的在遇到今天的事,自己也不可能特意去找柏云鹤帮忙。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山不转水转的,自己这次吃点亏,结个善缘,那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应该会好办些。
这递过去的十两银锭子倒确确实实把石主事给镇住了。这丫头,不知道自己傍上了粗大腿吗?以后自己见着她,哪怕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敢为难她的啊。她这是何苦,难道还真的是银子多的花不完了。不会是故意整自己的吧?
看了看花蕾,却见她冲自己客客气气的一笑,脸上不见一丝的忿恨,好像刚才自己故意晾着她的事,她早已经忘记了似的,或者说是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而这塞给他的银子也像她缴纳手续费一样的从容自在,不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