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放下手,又叹了一口气,“我真心疼这孩子啊。你看,她才十三岁,就要承担这么多,她刚才说的那样的轻描淡写,可是在面对田家众人的时候,她应该也是心慌意乱的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疼爱她的亲人都不在了,她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承担。连明天去衙门回话的事她都逃不开。
你想想珍珠,去年十三岁的时候,还动不动到我这里哭鼻子,撒娇,要这要那的。
可是这花丫头却已经是直面风雨了。没有伞的孩子啊!”裴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语气无限的怜惜。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蕾儿,我就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我记得有一次也是夏季,我娘让我绣花,我却偷偷地用工具把几枚绣花针扳弯了,穿了丝线,带着你溜到后花园的小湖边钓鱼了,你还记得不?”
想起往事,裴老夫人布满褶皱的脸不由的舒展了不少。
“怎么不记得,我还记得当时夫人带着细竹条把我们堵在湖边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恨不得跳湖遁逃那。
那次小姐还第一次被夫人打了五下手心板。结果小姐故意扯乱了发髻,哭着去找将军告状,和上次珍珠和轻歌小姐吵架后到你这边来告状是一模一样。”
说起往事,陈嬷嬷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呵呵呵……裴老夫人笑了起来。
“我记得当时将军看到小姐被打红的手心板,心疼地又是揉又是吹,还急吼吼的找了冰块给小姐敷着,又找了府医给小姐上药。
后来回了房了还不理夫人,和夫人怄了好几天的气那。”陈嬷嬷继续道。
“将军待小姐真的是如珠如宝。不过夫人当时也是担心小姐到了年纪,找不到好婆家,才非要小姐学女红的。对小姐也是良苦用心。”
“是的啊,我娘为了我这个女儿真是操碎了心,我爹又宠我,很多她让我学的东西,只要我不愿意学,到最后都在我爹的庇护下,不了了之。
每次都把我娘气个半死,又拿我们父女俩没办法。我娘总骂我爹是在害我,会让我找不到婆家的。”
“是的啊,不过小姐是有福之人,找了侯爷这么好的夫婿,我记得当时老侯爷托官媒到我们府上向小姐提亲的时候,夫人还问官媒是不是走错了府邸那!”
陈嬷嬷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是的啊,我一开始也不信。府上除了我爹外,其他人就没有信的。”裴老夫人接口道。
随后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本来舒展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唉,时间好快啊,现在孙子孙女都要相看亲事了。”
陈嬷嬷看了看裴老夫人的脸色,小心说道,“老夫人也不用担心,瑾少爷和珍珠小姐都是好的,最近大夫人也在给瑾少爷和珍珠小姐在相看了。”
“是的啊,可是你看,当初侯爷写信回来说起瑾儿和蕾儿有婚约的时候,瑾儿是浑身上下一百个不愿意。嫌弃蕾儿是乡下丫头,当时可是斩钉截铁得说了,宁愿打光棍也不愿意娶蕾儿,我也就放下了心思,想着让他娘去操心好了。
可是这一年多来,瑾儿他娘在府里安排了几次的相看,邀请了上京城那么多的世家小姐到我们府上,瑾儿连面都不露。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说他对蕾儿有意吧,却说不愿意娶她,说他对蕾儿无意吧,又不愿意相看。不过说实话,我也看出来了,蕾儿对瑾儿也无意。”裴老夫人叹气。
“这……不会吧,难道花小姐会看不上我们瑾少爷,我们瑾少爷可是侯府的长子嫡孙,不仅门第好,而且人长的又好看,还聪明,是很多上京城世家大族主母选乘龙快婿的首选,很多世家小姐都想嫁入我们侯府的。”
陈嬷嬷瞪大了眼睛,对于裴老夫人说的花蕾没看上容瑾这件事,有点不可置信。
裴老夫人苦笑,“在你眼中,瑾儿是千好万好,就没有不好的。可是在蕾儿眼里,还真不一定。
有句话不是说的嘛,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看,蕾儿在府上住了也有一年多了吧,可是你那次看到蕾儿往瑾儿面前凑了?不仅没往前凑,还一直在回避瑾儿和瑾儿他娘。
每次旬休前一天,都是在瑾儿回府前回青云巷,第二天又是在青云巷吃过晚食以后再从后门回栖花院,回来以后,也只会派青樱或青莲过来回禀我,自己从没来过,除了两次有急事过来。
还有,你看,这一年多来,蕾儿除了我这个松鹤院经常来,其他几房的院里她可曾主动去过,连珍珠院里她都没去过,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在回避瑾儿和瑾儿他娘。甚至于连府上的后花园她都极少去,待的最多的就是女学和她自己的栖花院了。
你再看看轻歌丫头,哪天不是这房进,那房出,不仅把瑾儿他娘哄的眉开眼笑,连带着其他几房也是很喜欢她的。
如果蕾儿有轻歌那丫头对瑾儿一半的心思,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裴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
“那也有可能花小姐比较忙,除了去女学和照顾花少爷外,她还要去庄子上。
你看,从去年八九月份买下庄子后,她就时不时的去庄子上,事事亲力亲为的,上半个月她还忙的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