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喜欢做不得数,他喜欢你的时候,当然不会考虑那么多东西,但你们要是想走下去,这是必须要考虑的。我们贺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他的对象,一定要方方面面都配得上他才行。”
贺文婧还想说什么,一段铃声打断了她。
霜序的手机有电话进来,她看见屏幕的名字,看了眼贺文婧。
贺文婧已经从她那一秒的反应里看出是谁的来电了。
好家伙,她才到这多久,话都没说这几句,这个电话来的时机是不是太巧了?
霜序比她更意外,贺庭洲今天上午有集团会议,她知道的。
“你开完会了?”
云盾集团会议室,八米长的实木会议桌两侧,诸位董事与高管西装革履地端坐在位置上,看着主位上半途叫停会议打电话的总裁。
这种事情不常发生,准确来说这是第一次,难免让大家心生猜测:
这应该是一通非常重要、晚一分钟都可能延误战机的电话。
贺庭洲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机放在耳边,在寂静无声的会议室里,懒着声回答:“还没开完。现在一个会议室的人在看着我给你打电话。”
“那你好好开会啊,给我打电话干嘛。”
“想我了吗?”贺庭洲问。
会议室的安静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静得微妙,静得离奇,静得他轻佻慵懒的音色在空气里不断回荡。
“……没有!”霜序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一秒钟都不耽搁,“我挂了。”
贺庭洲笑了声,在她挂断之前问:“我姑姑在你那?”
八成是陆漫漫出去告密了。
霜序:“嗯。”
贺庭洲言简意赅:“把电话给她。”
霜序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递给贺文婧:“庭洲哥的电话。”
贺文婧的眼神分明是误解了,以为她找贺庭洲搬的救兵,不然他的电话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她接过电话:“庭洲啊。”
贺庭洲单刀直入:“找我女朋友喝茶,怎么不叫上我。”
贺文婧说:“瞧把你紧张的。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跟她说两句话,你就着急把电话打过来,怕我把她吃了?”
“怕她把你吃了。她最近公主脾气有点大,被我惯坏了,你要是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让她不高兴了,她发起飙来,我可救不了你。”
“……”
霜序安静坐在对面沙发,根本不知道她在贺庭洲嘴里变成了一只怎样凶悍的母老虎。
他说得不正经,但话里话外护人的意图,贺文婧又不是傻子,哪里听不出来。
她的亲侄子要跟她说话,不把电话打给她,偏偏要通过霜序的手机,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她又不是山顶洞人没有手机。
“行了。”贺文婧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知道就好,回去吧。”贺庭洲散漫的语气里,是不容反驳的强硬,“有什么事来找我。”
贺文婧把手机还给霜序,拿起包起身:“好了,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霜序也站起来:“我送你们下去。”
把贺文婧和陆漫漫母女二人送上车后,霜序返回办公室。
打开桌上的文件看了几行字,就走起神。
她跟贺文婧有过几面之缘,能教养出陆漫漫这样的性格,贺文婧本身是那种为人很和善的长辈。沈聿和陆漫漫订婚的时候,贺文婧对她的态度还是很亲切的。
站在贺文婧的角度,霜序完全能体谅她今天说的这些话,但不代表这些话她听了真的能够毫无波澜。
如果贺庭洲只是随便玩个什么女人,贺文婧兴许不会在意。贺文婧怕的是贺庭洲跟她来真的。
霜序知道贺庭洲喜欢她,但他的身份在那放着,他的婚姻大事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
在这个圈子里,家族利益和权势地位是高于一切的,而个人感情是如此薄弱的东西。
她和贺庭洲的关系,其实才刚刚开始,还没进入到需要考虑这些问题的阶段。
但如果抱着一个终将没有结果的心态,好像就连这段时间的甜蜜,里面都裹了砒霜。
车上。
“是不是你给庭洲通风报信的?”贺文婧盯着陆漫漫,“庭洲跟她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当然。”陆漫漫一撩头发,“我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你得意个什么劲,知道还不告诉我。”
“你就别管啦,我表哥那么大个人,交个女朋友多正常啊,你以前不还怕他不喜欢女人吗?他不是gay,你还不赶紧去烧烧高香,老贺家有后了……嗷!”陆漫漫捂住脑袋。
“胡说八道什么呢。”贺文婧敲她头,“他交女朋友当然没问题,但不能是霜序。你跟沈聿为什么退婚,都忘了?”
陆漫漫不以为然:“我跟沈聿的事,怪不到小九身上。沈聿那么偏袒她,其实只要她告个状,在沈聿面前说两句我的坏话,沈聿就会相信她,但她从来没有说过我的不好。她又没有爸妈护着她,只有沈聿给她撑腰,就因为我介意,她被郑祖叶欺负了都没跟沈聿说。我百口莫辩的时候,只有她相信我,帮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