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门前的鼓乐声复又响起。
小哥忙站直身子朝珊瑚随意挥挥手,让她赶紧离开。
珊瑚便顺势往后退去,直到退到墙后,与冷萤他们站到一起。
不远处,纸扎的花轿被人抬了过来,想来是男方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
“走吧……”
冷萤不愿瞧见这样的场面,这种行为就像是不顾个人意愿,又重新扼杀了这名女子一次。
几人走远些后,珊瑚才颇为想不明白道:“胭脂铺竟没开多久?这倒是我不曾想到的。”
“所有线索目前都指向胭脂铺,我们下一个目标便是找出胭脂主人,摸清林苑口中的那位‘叔叔’究竟是谁。”方骅沉思片刻,对几人道。
冷萤也觉得他说得没错,只是……
“回生之香……”她喃喃念了一句,倒是提醒了方骅。
他指了指姜小四身上的布包,对方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冷萤。
“这是……”冷萤展开,将上面的内容念出:“角沉、丁香、龙脑、麝香、甲香、牙消。”
她知道这些都是香材的名称,只是他们为何要将写满香材的方子递给她?
她看向姜小四,无声询问。
“还记得我们那日去栈香铺子,有名伙计正在研磨做‘婴香’的材料吗?”方骅替姜小四开口解释。
“记得。”
方骅继续道:“他当时因为感兴趣,特去瞧了眼那伙计身边放的几味香材,便是这几种。”
听他这般讲,她便有些好奇了:“那你们这张香方是从哪处寻来的?”
“引香铺那尊‘莲花手菩萨像’手中的那朵五彩莲花里。”
此话一出,惊呆了冷萤与珊瑚。
冷萤不可思议问道:“那里竟有机关,可陆引收藏这方子做什么?”还放在如此隐蔽之处。
方骅勾了勾下巴,让她将香方翻过来,仔细瞧。
冷萤照做,在瞧见香方背面角落处的四个大字后,她情不自禁地念出:“回生之香?”
方骅与姜小四齐点头。
被宁德远宝贝得和什么一样的方子,陆引手中竟也有一张。
“可是,宁德远为何要叫它作‘婴香’?”珊瑚有些搞不明白了。
(我这几日查过资料,古朝时确有一味香叫作‘婴香’,闻起来心神宁静,可以治愈头风之症。)
“所用香材都是一样吗?”冷萤问。
姜小四点头。
那就奇怪了……
(这其实就是‘婴香’的方子,所谓能起死回生的‘回生之香’,或许只是谣传。)
“这么说来……”珊瑚难得静下心想了想,问道:“既然宁德远手持相同的两种香方,且所用香材都一样,为何他自己却分不出?”
冷萤默默想了许久,才回道:“会不会……其实我们拿到的这张香方,是不完整的?或者说,最重要的一部分被有意掩住了。”
此言一出,提醒了众人。
方骅拿过香方仔细观察,竟真发现在那几味香材名称后边,跟着一块不起眼的褐色污渍。
他拿起来一闻,眉头顿时紧锁。
“好像是干涸的血液。”他对众人道。
血液?是人血还是……?
“不小心滴上去的?”冷萤猜测。
“那这也太巧了吧?”珊瑚仔细瞧了眼,总觉得那抹血迹并不像是无意间滴落上去的。
“看来,我们还是得去一趟栈香铺。”方骅提议道。
“有道理。”
几人说走就走,趁着宁德远还在栈香铺,他们正好去探听探听。
只是……
方才路过时,他们明明瞧见宁德远还在铺子里忙着。现下走回去,却再也未瞧见对方的人影了。
店里几位客人正在挑选商品,伙计们正在为他们介绍。
见上次那位研磨香材的伙计,今日依旧坐在原地研磨着一地的香材,珊瑚走上前问道:“小哥,请问宁掌柜在吗?”
伙计面无表情地忙碌着,头未抬地回了句:“找宁掌柜明日来。”
“是回家了吗?我瞧铺子正在忙得当下,掌柜就这么回去了吗?”珊瑚耐着性子问道。
伙计抬头瞧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一边动作一边小声说了句:“他去送货了,现下不在,明日再来找他。”说完,他下意识瞧了店铺后方一眼。
“那打扰小哥了。”冷萤走上前说了句客气话,拉着珊瑚与方骅和姜小四走出了栈香铺。
待走出店门后,珊瑚才问道:“怎么了冷姐姐,我还未问清宁德远去哪了呢。”
冷萤指了指铺子后方,告诉她:“宁德远应该就在那处,走,我们去瞧瞧。”
言毕,冷萤与方骅便趁人不注意时,沿着铺子边缘往后方走去。
珊瑚与姜小四则站在原地,为他俩把风。
刚走没几步,二人便听见前方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人的声音冷萤好似有点印象,应该便是宁德远的。
另外一人嘛……音调太过别扭,听起来竟不似男声也不似女声。
方骅走在前边,抽空朝前面瞧了眼,转头正想同冷萤讲话,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