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稍显朴素,女戒却足以吸引这世间所有江洋大盗。
粉嘟嘟的椭圆形鸽子蛋,周围一圈闪耀的碎钻排列成蜿蜒的溪流。
单用语言,真的很难描述直视它时的那种感觉。
顾兰溪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陆南亭十七岁那年中秋节,亲手画的设计图,完了还问她喜不喜欢。
她当时看了看表,着急上课,敷衍的说了句“喜欢喜欢”,就开始给他讲昨日做错的物理大题。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这戒指给做出来了。
也不知在手头留了多少年,才捧到她面前。
在他俩即将走进民政局之前。
“别人结婚的时候该有的,我都会为你准备,你知道,在我眼里,你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少年怀揣着赤诚而来,被她轻轻推开。
多年以后,又捧着这颗滚烫的心,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告诉她,他的心意一直不曾改变。
这几年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少,甚至因为陆妈妈的缘故,偶尔还会一起吃饭。
但他之前从未表露出对她余情未了的样子,不然她绝不可能轻易答应和他领证。
先是那份保证书,现在又掏出了这对戒指,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顾兰溪坐了回去,车里陷入死寂。
陆南亭像是在缓解紧张,嘴一张开,就没合上过:
“我妈有一颗粉钻,是我妈刚怀上我那会儿拍回来的,你也知道,他俩都盼着能生个闺女。我拿了设计图给他俩看,说要打个婚戒,他们就把它给了我,之后又请了知名珠宝设计师优化设计,请最好的匠人做了出来。最终呈现的,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这个不太适合日常佩戴,我还准备了一对低调不起眼的素戒,只在内部镶了一圈小钻,不过刻了我俩名字,也很有纪念意义就是了。来,你要不要看看?”
陆南亭再次掏出一个盒子,“啪嗒”一下打开,眼里满含期待:
“关于婚礼,我有很多想法,等你想办的时候,我再慢慢讲给你听。现在给你看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和你结婚这件事,我已经慎重的考虑过很久了,并不是头脑一热、临时起意。”
顾兰溪突然一阵心慌,只觉喉咙发紧。
她并不在意那本红艳艳的证书,但在陆南亭心里,大概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脚上全是泥,哪怕主人家热情相邀,想要踩上人家的白毛地毯,也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热情,会持续多久。
谁也不知道,热情退却之后,会不会迎来不耐烦的责怪。
人心总是多变的。
顾兰溪有点想跑。
但脚底下就像生了根一样。
感情债,果然是这世间最不好还的那种。
尤其陆家人在她的事业上,曾为她提供过很大的帮助,她并不是白眼狼。
所以她纠结片刻,还是打算剖开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尽最大的努力,最后一次劝退他:
“你大概一直想不通,为何我对婚姻的态度如此悲观。我想跟你讲讲,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听?”
顾兰溪情绪一向内敛,也不喜欢说自己的事,难得敞开心扉,陆南亭自是不会拒绝。
所以他说:“只要你愿意讲,我永远都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