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作为突破口的犬冢一族族长,会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供述’出诸多以档案保密为由,而仅仅掌握在根部等人手中的‘证据’。」
「与此同时,感受到切身威胁的忍族首领们,才会行动起来。」
「但是,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他们绝不会率先介入任意一方,而是会以上忍会议、高层会议等渠道,向三代目大人发表对于‘犬冢一案’的不满。」
「于是,三代目就会重新将矛盾扔回到纲手大人您的头上。」
回想着那个少年人前些日的话语,纲手双手合十,位列长桌前首座位之一,漠然无声的望着正在会议室中吵嚷不休的诸位忍族族长。
“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
“怎么能在未经调查的情况下,就将一族之长抓入牢狱?”
“若是下次村子里再次传出谣言,是不是宇智波的族长、日向的族长也都能被三代大人您一句话就抓进去?”
“没错!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所有忍族一方的族长们,此时都在义愤填膺的叫骂着。
纲手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顾问长老团联合起来发动的一场矛盾转嫁。
但他们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般,全都大喊大叫着要求她那位亲爱的老师猿飞日斩负起责任,向村子还犬冢元泰一个清白。
没有一个人,试图将矛头转向某個具体的名字。
原因无他。
唯现今的火影顾问团,实在是权势滔天而已。
如果非要做对比的话,顾问长老团名为长老,实为内阁。
连猿飞日斩想要做出一些决策,都需要在这个小内阁范围内投票施行。
木叶的忍族虽为豪门,但却勉强只能算是地方势力,还又散又乱,除了在血继、秘术等问题上以外,无法形成合力。
即便是他们中最强的宇智波一族,在火影一系面前,也不过是体型稍大一些的猎物,根本没什么威胁可言。
唯一能够与之正面对垒的,也只有掌握着‘大义’名分的纲手一个人。
正因如此,这些忍族族长此时的表现看似咄咄逼人,实则根本不敢粘锅。
甚至于现在的这些抱怨声,又何尝不是表现出自己在她与顾问长老团之间的中立位置,重新将最为重要的‘裁决权’交还到三代目手中?
到时候,猿飞老师岂不是只需要一句‘舆情汹汹’,就能理由充分的、轻而易举的压着她把这次提案取消掉?
「不要看他们说了什么,而要看他们做了什么。」
纲手低着头,看向桌面茶杯里浮起的那一根竖直茶梗,以及水面上倒映出的忧郁神情,忽然有点想笑。
这样的鬼地方,待得可真是没意思。
如果,没有那个小鬼在的话。
正当场上吵嚷不绝,所有人都齐齐要求三代目给出一个说法的时候。
志村团藏的独目忽的扫向长桌对面的纲手,冷声开口道:
“纲手上忍,作为《战时特殊调查条例》的提出者。”
“现在,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明明下令抓人的是他,提前放出舆论扭曲条例的是他,将一名忍族族长无理由的押进审讯室的还是他。
但是此时此刻,志村团藏仿佛就仅仅是一位专业的‘火影顾问’一样,对于纲手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看不过眼,理直气壮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刚才还充斥整间会议室的吵嚷声,陡然消弭无踪了。
所有人都在安静看着对坐于长桌两侧的二人。
“意见?什么意见?”
纲手嗤笑了一声:“您是说,我那份对‘顾问团’发起经济质询的提案吗?”
她有意在那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好像不约而同的聋了一秒,什么都没有听到。
纲手却没有理会他们,转而看向坐在最中央的猿飞日斩。
“三代目大人,贪腐案件的调查关乎全村。”
“若无人敢为表率,谁又能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深挖到底呢?”
志村团藏的眼角微微一抽。
毕竟,他就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不干净的那一个。
但是......
纲手这蠢女人,还是不够了解日斩。
“我认为,在战争面前,后方各项事宜,还是应当暂缓为佳。”猿飞日斩对上自家弟子的视线,声音却没有任何迟疑,神情沉重。
“纲手,前面的压力很大。”
“......”
胸膛起伏,深深呼吸。
纲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将那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怒火与失望强压下去。
“是吗。”
她在众人的目光下站起身,深深望了猿飞日斩一眼。
临走前,纲手的声音忽然冷漠下来,平静道:
“三代目大人,你会后悔的。”
猿飞日斩闻言一愣,总觉得这熟悉的台词好像在哪听过,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