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体外断碎的肋骨,并不时地伸舌舔弄。
此刻的“幽冥鬼母”似乎尚未咽气,但见她瞪着一双凶戾的恶目,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被吞噬的惨景,脸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动,厚实的嘴唇咬出了血来,喉咙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咯咯”的声音,恰似在诅咒着什么,但这一切却遮掩不住她的恐惧,因为一向只有她为别人造成恐惧,然而此刻在她即将魂归黄泉的时候,终于尝到了那种令人颤栗的滋味。
一旁的尹小六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他暗暗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算起来大小杀戮他也见过不少,但如这等残虐毒辣的手段,尚属初次开眼!
袁秋岳满面惋惜地一叹,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这鬼婆子竟如此无用,简直是个废物,我本想多作弄她一番的,看样子恐怕她即将魂归地府,到冥间去做鬼母了,不过这也省得我多费手脚。对了,小六子,我们无须在此耽搁,还是先回你们丐帮分舵商议一下清帮大计吧。”
尹小六巴不得早些离开,忙点头应是,随即与袁秋岳朝城西关帝庙而去。
冷寂的街上只剩下血肉淋漓的“幽冥鬼母”的残尸,和那只仍在撕咬其肉的野狗,没有人过问,甚至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这位纵横江湖,霸道一世的女魔,竟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自此便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人们提及其名的时候仍旧不寒而栗。传言中有的说她归隐蛮荒修炼新的魔功,有的传言她弃恶从善遁入空门,更有甚者说她再动春心,嫁给了一个八十九岁的小老头。总之,谁也没能猜到,响当当傲视中原,不可一世的“幽冥鬼母”会被人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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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秋岳的想象之中,天下第一大帮的分舵一定是气派堂皇、非同凡响,然而一踏进关帝庙,便令他摇头苦叹,哭笑不得。但见庙堂中央供奉着关二爷的神像,神像业已破败不堪,关二爷周身上下蛛网密布,赤红的脸膛由于积尘太久早已变成了黑脸,手里的那本《春秋》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竖在右侧的青龙偃月刀只剩下了刀杆,最可气的便是在刀杆上挂着半只油腻腻的烧鸡!
大殿两侧,叫花子不下四十多位,有蹲着的、有躺着的,看上去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这也难怪,岳阳舵主被人上门打伤,飞鸽传书搬兵求援,居然来了一个年仅十多岁的小花子,这焉能不使丐帮弟子大失所望,更何况娃娃舵主孤身一人找“缁衣门”三位香主拼命,至今仍未回来,在众人料想中,定然早已横尸惨死多时了,因此他们才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可正在此时,袁秋岳与“金剪痴丐”迈步走了进来。
尹小六面带微笑朝众花子一拱手道:“诸位丐帮兄弟,我尹小六不辱使命,已将‘缁衣门’夺走的五千两银票全额索回,而他们的三位香主亦是一死二伤,自今以后‘缁衣门’那般恶徒恐怕不会有胆子再来生事了!”
一番话听得众花子傻瞪着眼,全都呆愕住了,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心中暗忖:“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位娃娃舵主一副瘦小枯干的样子,如何打得过那凶神恶煞般的三位‘缁衣门’香主,莫非他学过仙法异术不成?”
尹小六见众人满面狐疑,忙道:“这一切多亏这位袁少侠出手相助,否则我恐怕早已丧命多时了,袁少侠便是近日扬威武林、剑震天下的‘摧花公子’,他是咱们丐帮的大恩人,你等还不快些谢过袁少侠。”
众花子闻言皆是惊骇不已,“呼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所有的目光一齐聚在袁秋岳的脸上,瞧得出每个人的脸上全带有恐惧之色,好似眼前所立的不是一位少年,而是鬼域冥府来的勾魂恶魔一般,从他们的神情可想而知,“摧花公子”四字业已成了恐怖、血腥的代名词了。
袁秋岳也看出了众花子神色恐慌不知所措的样子,忙朝四下一拱手道:“诸位兄弟,在下袁秋岳,江湖上不少人视我为魔,其实我只出手对付那些阴险狡诈的武林妖女罢了,而我本身与丐帮颇有渊源,此番的岳阳,便是为重振天下第一大帮雄威而来!”
立于殿角的一位花子见袁秋岳一脸的正气,不似传言中的那般可怕,胆子壮了起来,脱口问道:“不知袁少侠与我们丐帮有何渊源?”
袁秋岳微微一笑,再度将铁筷子取了出来,高高举过头顶朝中众花子朗声道:“诸位兄弟,可认得这是何物?”
“呼啦”一声,未等袁秋岳多言,叫花子们业已跪倒了一片,齐声道:“弟子参见帮主!”
袁秋岳忙道:“诸位快快请起,帮主二字实不敢当,这帮主信物我不过暂时代为保管,等到贵帮内奸尽除之日,铁筷子便会归还。”
尹小六见众人业已起身,便道:“诸位,袁少侠的师父即是本帮失踪已久的‘穷神’‘饿鬼’两位长老,数年前,两位长老遭恶人诬陷,被迫逃离君山总舵而隐遁山林,但那恶人却赶尽杀绝,暗中查出二老藏身之处,将他们残杀后又碎尸灭迹,其手段歹毒绝顶、人神共愤,而今二老仍旧沉冤未雪,那恶贼却篡夺帮权、为患武林,丐帮弟子被其蒙骗数载,尚未识破她的阴毒的嘴脸,因而袁少侠才赶来岳阳,一是为报杀师之仇,二是为拯救丐帮于水火之中,使我等早日诛除那祸害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