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在流杯池做了几首诗,这才发现李旦和太平都没有来,武三思也发现了他们没有来,众人都来了,唯独他们没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他心思细腻,见婉儿离开了便猜想她是去寻他们了,于是也跟着婉儿出去了。
婉儿在后院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太平他们,正要去前院,就见太平和李旦迎面走来。
“你们怎么没去流杯池?”婉儿狐疑地看着他们。
他二人确实淡然自若,太平道“有什么好看的,那样的温泉骊山多的是,我都看腻了”太平是个逍遥性子,平日里闲了就去游玩,这世间恐怕没什么是她觉得稀奇的。
李旦闻言只点了点头,附和“我在新丰宫也看腻了”
婉儿虽觉得他二人之间有事情瞒着她,却也没有再追问,只说“只要你们别再”
“出来吧”婉儿的话还没说完,李旦便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话音刚落,武三思便讪讪地从转角处走出来,还不忘说一句“真巧,都在这啊”
婉儿拧眉看向他,他方才明明在流杯池,莫非是跟着她一起过来的。幸亏李旦及时发现他,没有让他听见其他的。
“梁王不是在流杯池吟诗作对吗,怎么来这里了?还如此的巧”婉儿加重了“巧”这个字,嘲讽道。
武三思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厚脸皮起来还真让人没办法,他接过话来“方才在流杯池中上官大人一句傍池聊试笔,倚石旋题诗让三思心悦诚服,于是想追问可有下文”
太平抬手掩面轻笑,心道这人还真能装。
他来偷听本来就拿不住他的错,婉儿也不欲与他纠缠了,随口道“豫弹山水调,终拟从钟期”
武三思闻言欣喜拍手,连连称赞“果然是好诗啊,大人这首诗看似平淡却颇具韵味,三言两语就将诗词琴瑟中的奥妙描绘出来,可谓是四两拨千斤,看似无心却有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婉儿便朝他行了一礼,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太平和李旦同她一起,好笑地看了一眼武三思。
待完全将武三思甩在身后了太平才哈哈笑道“要我说,这武三思还是有优点的,这脸皮,当场被抓住脸不红心不跳的。这演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么仰慕我们上官大人。啧啧啧,可惜了今天游园宴只是游春,没有搭戏台子,不然高低得请他上去唱两句”
婉儿却没心思笑,心有余悸道“怪我太不小心了,差点就让他听见了,多亏了相王殿下及时发现”
李旦从小就洒脱,为人肆意张扬,不喜欢文绉绉的东西,反倒是喜欢习武,武艺是几个兄弟之间最强的,所以他一早就听见了武三思的气息。
“也怪不得你,他有心来偷听,你也是防不胜防”李旦宽慰道。
“对啊,好在没有让他听见”太平跟着笑道。
婉儿心里猜想他二人应该又是在谋划着什么,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再问,毕竟关系的是太平的命,和李显的未来,她身为一个外人,也不好置喙。
游园宴结束之后,太平想办法给张佑送了几节蜡烛,一切都要看张佑的了。
这段时间还算是相安无事,武三思自觉自己没机会,也老实多了,在朝堂之上可谓是低调做人,与人为善。
这日武皇处理完政务正打算去御花园逛逛,忽然有内侍跌跌撞撞进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哆嗦着说“陛下,七庙,着、着火了”
他说完低下头,不敢直视武皇的眼睛。
果然,武皇一听自己武家的庙着火了,当即血涌上头,只觉得头晕眼花,站都站不住了,好在婉儿手疾眼快一把扶住武皇,这才没有让她跌倒。
“立刻调人去救火,无论如何把牌位救出来。还有,给朕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武皇抬手指着内侍,厉声吩咐。
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佝偻着腰,抬起的手忍不住的颤抖。
婉儿给她拍背顺气,同时给采禾使眼色,让她去请御医“陛下别气坏了身子,先坐下吧”她说着,将武皇扶着坐下。
武皇却是平静不下来,捶胸顿足地说“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朕都要查清楚,绝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的”武皇还未登大宝之时就心心念念要建武氏七庙,如今好不容易建起来的七庙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她心中不平啊!
张昌宗在一旁看着,正想在武皇面前献殷勤,嫌婉儿挡了自己的道,于是建议道“上官大人,不如您去看看吧,以您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就能弄清楚的”
武皇正着急,本想着亲自去,但是她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张昌宗这提议正好“对,婉儿,你快去看看,一定要给朕查清楚了”
张昌宗见武皇也这么说,看好戏似的冲婉儿看去。
婉儿瞥了张昌宗一眼,没有理他,只朝武皇拱手“是,婉儿这就去”
婉儿乘着马车直接往七庙赶去,到了七庙只见火光冲天,一片断壁残垣,黑烟笼罩了整片天空,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七庙门前内侍、宫女、侍卫人来人往,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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