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离开之后武皇才对婉儿道“过两天你就去宣诏吧,可以着手准备了,银钱的事不用担心,总之要办好”
说到底是为了缓和武家和宗室的关系,面子要给足,这可是关系到往日朝堂安宁的大事。
“是”
永泰郡主被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武承嗣撑着病体去接旨,直到拿到了明晃晃的诏书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陛下居然没问他的意见就替延基赐婚了,对方还是李显的女儿。
婉儿见武承嗣迟迟不谢恩,低声提醒他“魏王,谢恩吧”
武承嗣抬头看着婉儿,心中只道一定又是上官婉儿的主意,如此做就是为了巩固李显的地位,好一个上官婉儿。
他眼里的恨毫不遮掩,本来就因为病态显得凸起的双眼看着有些渗人,婉儿不懂他为何对自己表现出敌意,她也不欲深究,只淡淡看着他,丝毫没有恐惧。她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等着他谢恩,更让他觉得可恨。
武承嗣咬了咬牙谢恩道“臣谢主隆恩”
说完拿起诏书便转身离去,没有招呼婉儿,更没有打赏。
婉儿也不在意,只是笑,笑武承嗣沉不住气,没有肚量。
婉儿离开之后武承嗣冷笑着拿起诏书,苍白的脸露出狠厉的表情,接着猛地将诏书拍在案桌上“跟着上官婉儿”
婉儿只带了几个内侍出宫,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
今日刚好是女儿节,街上的姑娘们成群结队的,好不热闹。婉儿乘着马车回宫,刚到西街就与一辆马车相遇,车夫见前面的马车恢弘气派,不敢越过,只好停下。
婉儿大眼一看外面的马车,掀开车帘下去,而对面马车中的人也认出了这是宫里的马车,于是跟着下车。
只见下车的是一个身着桃红宫装的女子,梳着双环髻,打扮的端庄大气,一双美目顾盼神飞,却没有丝毫盛气凌人,反倒是温柔似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抬眼朝婉儿看过来,娉婷而来“婉儿姑姑”
婉儿看清眼前的女子,正是永泰郡主李仙蕙,她的性子随了李显,是个慈眉善目的人,但是与李显相比,她又多了几分通透。她尚在襁褓的时候就离开了长安,没想到培养得倒是气度非凡。
婉儿对她没什么印象,但是今日一见却是比李裹儿亲切许多。
“参见郡主”婉儿不敢受她的礼,忙行礼道。
李仙蕙扶起婉儿,轻笑道“婉儿姑姑快快免礼,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行离开了”
“恭送郡主”
李仙蕙离开之后婉儿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姑娘却被当做了政治博弈的工具,也是可怜之人。
马车重新往宫门而去,但是刚过西街又忽然停了下来,婉儿疑惑地掀开车帘,车夫有些为难地说“上官大人,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堵住了,好像是摊贩发生争执了,您先等等,我下去解决。”
说着车夫便走过去协调,婉儿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原来是两个摊贩抢生意,方才发生了推搡,摊子被掀了,如今还在争执。
车夫过去拿出腰牌亮明身份让他们先让开,没想到其中一个摊贩看都没看一把将车夫的手挥开骂道“滚开,老子和他的事,你来掺合什么”
他这一挥更加不可收拾,场面乱做一团,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条街更加水泄不通了。
“睁开你的狗眼,知不知道马车里是什么人,还不让开”两个内侍走过去,他们穿着宫里的衣服,摊贩一看便看明白了,披着这层皮的人可都是惹不起的人,于是立马住口,赔笑道“官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别一般见识,我们马上让开”
说话间忽然一支箭穿云而来,发出凌厉的箭鸣声,箭矢穿过车窗,直直地朝着婉儿而去,婉儿看着一道寒光袭来,有些刺目,瞳孔猛地张大,条件反射地躲开,但是还没来得及完全躲开剧痛忽然袭来,箭矢没入她的右边胸膛,她吃痛地仰倒在地,倒地之时看见箭矢射来之处一个黑衣人拉弓站在对面的阁楼上,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婉儿看到了他右手的玉扳指,斜射这一道光,落入她的眼里。
好在马车内还有一个案几,上面放着蜜饯瓜果,婉儿忙将案几打倒,挡在身前,接着又是几支箭射入案几之中。
内侍去了前面 马车旁就两个内侍守着,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当街刺杀,一支接一支的箭往马车中呼啸而去,犹如死神凄厉的喝声,一声接着一声。
“来人,保护上官大人”不知是谁高呼一声,内侍们立马回来围住马车。
周遭的百姓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到了,尖叫之声不绝于耳,马受了惊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扬起马蹄,撒腿乱跑。
婉儿受了颠簸,头磕在案几上,胸口的箭矢也碰到了案几,噗地深入了几分,她疼得冷汗淋漓,嘴唇都在打颤。
可马受了惊吓,如今已经不受控制,内侍都是不会武功的,控制不住。
婉儿在马车中左右翻滚,受了伤也无力站起来,血液涌动得更快,已经染了满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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