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事焦灼不下,这天武三思和武承嗣再次求见。
婉儿通报一声之后引他们进去,武后垂首看着前线的战报,见他们进来才放下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武承嗣看了看婉儿,有些犹豫,武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随意道“婉儿没什么不能听的,你说便是”
婉儿正欲退下就听武后如此说,心里也是有些触动,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
“禀娘娘,现如今逆贼活动在扬州一带,而韩王鲁王封地紧挨扬州,据微臣所知,韩王和鲁王素来对您不满,微臣担心他们会倒戈逆贼,到时候咋们恐怕难以平叛,不如趁他们尚未和逆贼会合,先下手为强”武承嗣道。
婉儿听得心惊胆战,韩王和鲁王可是高祖皇帝的儿子,比当今天子足足大了三辈,就算没有权势那也是宗室元老,他们居然敢随随便便就说诛杀二人。
武后也是有此顾虑,沉默许久才说“此事恐怕不妥,韩王鲁王并未造反,没有真凭实据本宫便缉拿他们恐会惹得宗室不满。”
“娘娘,这可不能像寻常一样抓住罪证再动手啊,万一他们谋反,悔之晚矣”武承嗣不甘心继续说道。
而武三思站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有说话,此事关系重大,他在等,等武后的态度。
“这件事牵涉甚广,婉儿,请韦大人、刘大人还有裴大人来紫宸殿议事”这种事情武后也不能擅自做主。
“是”婉儿退下,立刻让人去请各位大人进宫。
之后各位大人陆续进宫,武后才将这件事说出来。
韦思谦、刘祎之低头沉思,一言不发,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滥杀宗室肯定会被批判,可他们也不敢拿江山去赌。
裴炎见他们都不说话,表情痛惜,上前一步道“微臣以为不可杀”
武后对他有些意见,却还是忍着不满问道“裴大人有何看法”
“韩王鲁王资历深厚,没有罪证就被诛杀势必会惹怒宗室藩王,到时候藩王人人自危担心自己走了韩王鲁王的旧路,怒惧交加自然会响应徐贼”裴炎字字句句都在理,可因为上一次的事情武后对他已经厌弃,如今他又直面拂武后的面子,武后只觉得他是故意和她做对,心里更记恨了。
韦大人和刘大人幡然醒悟,立刻附和。
武承嗣却是冷笑道“裴大人的外甥可是那徐贼的功臣,我看裴大人这不是为了娘娘着想,是想拖住娘娘等着叛军和韩王鲁王会合吧”
裴炎被武承嗣阴阳怪气说了一通,脸色涨红,怒道“武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李唐江山,我倒想问问武大人,如此迫不及待铲除异己是为了什么”
武承嗣不慌不忙朝武后拱手道“我自然是为了太后娘娘,为了陛下!薛仲璋作为裴大人的外甥参与谋反这可是不争的事实,我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裴大人急什么”
各位大人和武三思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也不敢说什么,裴炎向来不善言辞,被武承嗣堵得说不出话来,只会说一句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武后听他们吵得不可开交,这种事又没有实际证据,再争下去也没用,只好出来打圆场“好了,都别吵了,此事暂且不管,你们退下吧”
武后听了裴炎的话,现在这种时候她宁愿放过韩王和鲁王也不愿开罪其他宗室,毕竟韩王和鲁王势单力薄,和惹怒宗室比起来,他们不值一提,权衡利弊,武后还是决定稳住其他宗室,再说韩王和鲁王也不一定会归顺徐敬业,毕竟徐敬业是外人,只要李显没有在他手上,徐敬业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乱臣贼子而已。
婉儿送他们出了紫宸殿,行礼道“各位大人慢走”
裴炎和他们一起出去,却被婉儿叫住了,她皱着眉头提醒道“裴大人,娘娘现在对您颇有成见,因为薛仲璋的事心中已经有了提防,您以后还是韬光养晦一些” 裴炎今日太冒进了,毫不犹豫站队韩王和鲁王,再加上武承嗣那番话,武后多疑,心里肯定已经防备了。
“我自然知道娘娘对我有成见,可我身为李唐臣子,最大的责任就是守护李唐江山,虽九死其犹未悔”他说得大义凛然,不卑不亢,婉儿知道他一心为了李唐,反而置自身于不顾。
婉儿不知道该如何劝他,只能说道“大人要守护李唐江山,也要保护好自己,人没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裴炎却是淡然地笑“对啊,人没了这些就没意义了,但只要我在一天就要替李唐江山尽忠一天,若我不在了,这江山什么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活着的时候尽好自己的义务罢了”
他在婉儿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婉儿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是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裴大人倒是豁达的人。
因为裴炎的谏言避免了一场祸事,武后论功行赏,封他为河东县侯。
不久之后武后想出门散心,去龙门游玩也算是放松一下,宫里忙了几天收拾行李准备出游,以前婉儿很喜欢出宫,但是前段时间她出去过,倒不是很想出宫,只是照例督促宫人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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