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股强烈的心悸恐慌情绪中,苏瑞良猛地睁眼醒来。
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地上,他的身体也猛地坐起,双手用力撑着地面。
就在这时,左手传来的黏腻之感让他凛然。
他扭头看去,却见就在伸手可及之地,一个人形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虽然昏暗的环境让他无法看清更多,但这已经让他醒悟过来。
这就是刚才自己与几位同伴杀死的那只“肥羊”。
可自己明明即将踏出进入地下黑市的隧洞,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后脑勺处传来的剧痛终于让他想起,那仿佛要将他的头颅整个劈碎的猛烈敲击。
“你醒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想起。
惊恐不已的苏瑞良猛地扭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隐隐绰绰间,他看见一道身影缓步走近,在他身前数步之外停下。
他瞪大了眼睛,可除了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再也看不清任何细节。
这反而放大了他心中的恐惧。
“我……我……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这也不需要你关心,现在我想了解一些事情。
我问,你答。”
那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但听在苏瑞良耳中却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入了谷底。
他没有说话。
那站在数步之外的身影同样没有说话。
无形的压力让他渐渐感觉难以呼吸,苏瑞良狠狠吞了口唾液,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你会杀了我,是吗?”
“是。”那身影给了他一个简单而明确的恢复。
听到这个答案的苏瑞良却并没有变得更加恐惧,反而有些坦然起来,声音也没有那么抖了。
“既然这样,我还有必要配合你吗?”
“你若配合,我可以让你走得很痛快。
你若不配合,我就斩断了你的双手双脚让你跑不了,再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喊不了,然后把你扔去积坑里面……有那么多的尸体和屎尿,我想你应该还能活很久。”
那听上去还很年轻的声音平静的说出了一段让苏瑞良感觉身心都在战栗恐惧的言语。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直面任何酷刑折磨的准备,他甚至觉得自己扛得住。
可现在,只是听着对方平静的描述,他就已经惊恐到难以自已。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没了双手双脚,也喊不出来的自己如同一只蛆虫般在屎尿和腐烂的尸体中“遨游”的恐怖景象。
他第一次觉得,修炼者的生命力太强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好……毒!”
他惊恐,他愤怒,他无能为力。
“谢谢……现在,你愿意配合了吗?”
那声音很有礼貌的询问。
“我……配合。”
“那好,现在我问,你答。”
“你问吧。”
“你叫什么?”
“苏瑞良。”
“年龄?”
“四十三。”
“修为?”
“刚入炼血境。”
“可有家人?”
“……”苏瑞良沉默片刻,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回答就好。”
“没有。”
“你确定?”
“你是不是想用我的身份?”在生死关头,苏瑞良发现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明,很快就猜到此人如此仔细盘问自己可能的原因。
“……”
那身影没有回答。
但对苏瑞良来说,已相当于有了明确的答案,他赶紧道:
“……我妻已经去世,只有一个远嫁的女儿,已有许多年没有回来。我和她原本就关系不好,自从妻死之后,更是连一次传书都没有。
还有一个弟弟,十多前外出闯荡就再也没有音讯,不知是死是活。
我在集市经营了一家小旅舍,叫云祥居,平日里有一对无法修炼的老夫妻帮我打理,很少见面,他们对我也并不了解,每月只在月底算账时会见他们几次。
其他时候多在集市和地下黑市闲逛……也试着寻找一些适合下手的目标。
刚才和我一起围杀此人的四个人,情况和我差不多,都是因利而聚,连朋友都不是,他们叫……”
不待对方主动询问,他便已竹筒倒豆子的介绍起来。
如此具有主观能动性的配合,让双方的沟通高效而快捷。
……
一个小时之后。
信守承诺的耿煊将解割刀从苏瑞良的心口位置缓缓拔出,一团红气向自己眉心扑来。
很快,随着耿煊将之炼化,收获了二十二点红运,外加四点黑运。
耿煊挥燃火把,凑到苏瑞良近前,盯着他那闭目沉思的面容观看良久,甚至还伸手抚平他脸上凝固的扭曲面容,使之变成安详沉睡的模样。
直到将此人的面容与体型尽数记在心中,他这才重新灭了火把,对尸体进行了一番快速的搜身,将有用之物搜出裹成一堆。
而后,他双手各提一具尸体,快步离开了此地。
来到那通往更下层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