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触即发,突然遇到袭击的辽人选择第一时间在开阔地分散开。不散开还好,这一散开,崴马脚的土坑及地上的尖树枝马上发挥了作用。七八十个骑兵瞬间栽倒了大半,剩下的二十几个则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赵雪琳并未让官兵和捕快主动出击,而是下令他们埋伏起来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赵雪琳冷静地观察着局势,适时地指挥着伏兵对落单的骑兵进行暗杀。在她的精准指挥下,官兵捕快们配合默契,一个又一个打算逃跑的骑兵被长枪刺成了马蜂窝。
局面很快被控制住,包围圈中此时只剩下十几人。骑兵们惊慌失措,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随着包围圈的逐渐缩小,十几个骑兵仿佛中了诅咒,陆陆续续抱着脑袋跌落下马,就连马匹,都陆续倒在地上打滚。官兵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擒住。
随着最后一个辽人骑兵被俘,一边倒的战斗宣告结束。赵雪琳站在月光下,望着被俘虏的辽人,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对辽人的仇恨。
“他们归兄弟们了,要怎么处置随你们高兴。未受伤马匹,以及损伤不严重的衣物,给我留下,下一场战还有用处。”她淡淡地说道,随后又转头看向众位官兵捕快,“大家辛苦了,收拾收拾战场就回去吧。”
“多谢赵姑娘,多谢赵姑娘。”众官兵及捕快杂役齐声高呼道。
深夜,客栈大堂。
油灯微弱的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以及屋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赵雪琳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拎着酒坛喝着闷酒。小二坐在柜台内无精打采地照看着客栈,略显担忧地看着她。好几次,小二想开口劝阻,但又不知该如何劝说,索性忍住,只是默默看着掌柜的。
赵雪琳眼神空洞,无神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答案,但始终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半月前到访客栈的两人,以及一份匿名但内容很真实的信件,打破了赵雪琳对很多事情的认识。罗刹鬼令、高粱河战役、檀渊之盟、先帝、父亲、母亲以及屠村灭族的惨案……关于这些事情的真相,似乎并不是自己心目中的样子。
偶尔大大的喝一口酒,苦涩的味道却丝毫未能缓解她心中的苦闷。赵雪琳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狂奔,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在眼前闪过。那些曾经的欢笑、泪水、挫折、苦涩、无助……千万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赵雪琳低声喃喃自语,声音小得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她试图从酒中寻找慰藉,但酒精的麻醉只能暂时让她逃避现实,却无法真正解决她内心的困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她的沉思。一个身着粗布衣裳,面容沧桑的男子缓缓走到她的桌前,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赵雪琳,轻声说道:“敢问姑娘,深夜独饮,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男人身后,跟着一位靓丽的女人。
“敢问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赵雪琳收了收思绪,起身向两位陌生人行了礼,而后微笑着问道。
男人见状,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江湖人的豪爽与不羁,“姑娘误会了,我们既不打尖也不住店,只是夫妻二人外出流浪花光了盘缠,想在镇上寻个差事糊口饭吃。见客栈开着,甄某便带着妻子进来碰碰运气。”
赵雪琳闻言,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同情与理解。在这乱世之中,流离失所、颠沛流离之人比比皆是,眼前这对夫妻怕也是其中之一。她微微颔首,示意二人先坐下,随后轻声问道:“二位既然想寻差事,不知可有什么擅长的手艺或是本领?”
“我叫甄志坚,早些年家境还算不错,读过几年书,也练过几年武,本想考个功名谋个一官半职,奈何家中变故,只得携妻过起了流浪生活。”甄志坚说道。“这是甄某结发妻子薛如意,大户人家的千金,奈何受甄某拖累,只可以与甄某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甄志坚言毕,薛如意问问向赵雪琳行了一个礼:“如意见过姑娘。”
赵雪琳望着眼前这对夫妻,心中不禁感慨万分。甄志坚虽然衣衫褴褛,但眉宇间仍透露着几分书卷气与不屈的傲骨;而薛如意,尽管容颜憔悴,却难掩其曾经的大家闺秀之风范。她轻声叹息,说道:“二位不必如此客气,世间之事,难以预料。谁又能想到,今日之变故,不会成为明日之转机呢?”
“姑娘说的是,就如同这夜深人静之时,甄某突然就有了携妻进来客栈谋条出路的想法,或许,这便是转机吧。”甄志坚说道。
“志坚哥哥……”薛如意轻声唤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她轻轻拉了拉甄志坚的衣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出门在外,江湖儿女们自然是一家。初次见面,奴家莫名觉得与甄兄弟投缘。如果兄弟不嫌弃客栈伙计是个低贱的活,可以与如意弟妹留下来。别的不敢保证,吃饱穿暖以及每个月的月钱,这些不必担心,奴家自然会到月支付的。”赵雪琳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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