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余松年隐约听到了余欢的声音,抬起头便看到戴着鸭舌帽的余欢,正挤进门内。
他立刻抬手摁住自己脑袋上的毛巾,站起身来喊了一声:“欢哥,你来了。”
看到余松年中气十足的模样,余欢不禁皱起了眉头。
警员在这里,脑袋被开瓢都不躺下,在想什么呢?
余欢忙不迭抬起手往下压了压:“你脑袋都受了伤,先好好坐着。”
“哦。”正欲迎上来的余松年,依言又坐了回去。
话音落下。
两名警员转过身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随之聚焦在余欢身上。
众目具瞻中,余欢首先向两位警员望去。
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分得清大小王,搞得清主次。
其中一位警员身材魁梧,肩宽体壮,皮肤略显黝黑,给人一种坚毅沉稳的感觉。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余欢肃然的神色稍微收敛了一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主动打招呼:“赵警官,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刑侦队的赵警官看着眼前这个高挑的年轻人,虽然戴着鸭舌帽,但很快就认出了他。
这小伙子,可是让他立了个大功。
赵警官略带迟疑地喊出了名字:“余欢?”
“是我。”余欢点头确认。
这时,一股隐隐约约的怪味飘入余欢的鼻子,让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呼吸也变得有些迟缓。
这种气味仿佛是由腐烂的污秽和尿骚混合而成,带有一种湿润、粘稠的质感,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我草!
这他妈厕所堵了好几天没通是吧?
杨胖子一见这架势,嘴里都忘了鬼哭狼嚎。
他捂着右眼,赶紧指向余欢说:“警官,就就就,就是他!他买了我的铺子,肯定是提前知道了内部消息!知道这里马上就要规划拆迁了!”
余欢当即表情管理,一脸懵逼:“什么?这里要拆了?真的假的哦?”
“伱还给我装!”杨胖子气急败坏地放下胳膊,几步上前似乎想要动手:“哪有这么巧,刚卖给你马上就要拆迁!”
然而赵警官迅速挡在两人之间,用威严的目光扫过双方。
他一瞥余欢脸上的讶异表情,再一瞥愤慨的杨胖子,特别是那红肿青乌的右眼,开口掷地有声:“别激动,有话好好讲。”
杨胖子行走间带起一阵风,洋溢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污浊之气。
这种气味似乎在空气中弥漫,无处不在,让人无处可逃。
赵警官不愧是干刑侦的,跟杨胖子也就咫尺之间,竟然面不改色。
余欢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以免这种难闻的气味侵入肺腑。
他往后退一步,缓了缓以后,开口反驳:“混肴视听是吧,什么叫刚卖给我?又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都已经过户一个月了!”
杨胖子气得嘴唇直哆嗦,他努力踮起脚尖,下巴高昂,伸出一根手指怒指余欢,声色俱厉:“我上法院告你!”
余欢环顾店内四周,一片狼藉。
桌椅凌乱不堪,餐盘碎片散落一地,消毒柜的门已经碎裂,开放式厨房的玻璃上布满了裂纹,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猛烈的打砸。
他再瞥了一眼捂着脑袋的余松年。
压下心中涌起的三分火气,忽然感到有些好笑,不禁嗤笑一声,回头问杨胖子:“你家里条件这么好,你怎么不好好读书啊?”
“你骂谁呢!”杨胖子愤怒地想要冲上前来。
赵警官眼疾手快,立刻抬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摁在了一块黏稠的污渍,阻止住了他。
“再穷也不能穷教育,不然蛮横惯了,连自己违法乱纪了都不知道。”余欢好整以暇说着。
他一瞥赵警官紧锁的眉头,暗忖赵警官这手不能要了。
“这商铺都已经过户给我了,从法律上来讲,是我的,不是你的。你砸店属于故意损害他人财物罪,打人涉嫌故意伤害罪——”
听着余欢这一席话,杨胖子声色俱厉的脸一滞。
余欢一拍额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哦,搞错了,你这属于聚众打砸他人财物、聚众故意打人,影响极其恶劣,严重破坏了社会秩序。两罪并罚,你还想上法院告我?等着坐牢吧你!”
这番话让杨胖子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呐呐不言。
他的三个伙计也是脸色一滞,热血上头,群情激奋过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杨胖子转过头,带着一丝侥幸问赵警官:“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
已经了解案发起因和危害程度的赵警官,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颤抖,只觉自己掌心黏黏糊糊的……
他根本不接杨胖子的话茬,只是转过头,对旁边的年轻警员说:“叫辆车过来,把这些人都先带回去。”
意味不言而喻,已经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伙计捂着肚子,模样十分痛苦,语气夸张地叫冤:“警官,他们用沾屎的拖把打人!还有,我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被那个大胖子给踢断了,疼死我了!”
“警官,他们四个人围攻我一个,先拿酒瓶子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