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面对面的余欢吃着擂沙团,这种小吃外面裹着豆粉,里面是糯米团,馅心有鲜肉的,也有豆沙的。
一次性筷子夹着,不时喂她一个。
很快,擂沙团便已经被两人消灭完了。
余欢旋即开动排了好一会队才买到的南翔小笼。
第一个先投喂给她吃。
林有容嘴里的锅盔还没有咽下去,忙不迭张开小嘴,接着余欢借由筷子尖送过来的南翔小笼。
腮帮子被喂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说:“要不要去吃点主食?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日料。”
“我已经饱了。”
余欢摇摇头。
肚子里其实仅仅有了点货,离饱还差点距离。
只是,秀色可餐!
当然主要还是想和她先去外滩。
窝在包厢里吃饭多没意思!
接过林有容手里头那啃了一半的牛肉锅盔,咧开嘴,咬下一大扇,囫囵几下,很快就吃完了。
看着她低下头,从单肩包里摸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沾着食物碎屑的嘴角。
而后将这纸巾折成团捏在左掌心。
另一手再抽出一张纸巾。
那小表情。
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抬起手,轻柔地擦了擦余欢的嘴唇。
余欢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跳动的心脏好似被如水的温暖包裹住了。
这一刹那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林有容的指尖从唇边落下,他回过神来。
一手抄着一边塑料袋提手,打开来,示意林有容将纸巾扔在里面。
拎着这一袋垃圾,转头四顾,准备找个垃圾桶扔了。
却瞅见巷口外的位置,有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青年步履沉稳走入香粉弄,已经很近了。
余欢一滞。
他忙不迭用提着垃圾袋的那只手挽住林有容的腰肢,牵引着她,两人脚尖几个变换。
他后背贴在墙上。
另一手摊开,抚住林有容的后脑勺。
急促而轻柔得将她戴着渔夫帽的脑袋瓜,贴在自己的胸膛。
花果香味充斥在鼻间。
余欢面目柔和的与男青年对视一眼,后者旋即见怪不怪收回了视线。
林有容似乎一下子就懵了。
嘴唇翕动,呐呐不言。
“有人来了。”余欢在她耳际轻声细语。
绅士的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重生前是老实内向的小伙,重生后哪怕看穿了许多事情,却也做不了猥琐男。
只是虚抱着她。
可以情之所至水到渠成,就如同那时在天台看烟花一样。
但现在,却不能借题发挥,乘人之危——他们毕竟是认识见面一天就闪婚的协议夫妻,实际上属于恋人刚刚开始。
饶是如此。
余欢却听到了她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感受到了她的腰肢在掌心中不盈一握,比针织开衫的面料更加柔软。
余欢只觉她一侧面庞压着的胸膛下,自己的那颗心脏跳动如擂鼓。
呃。
她肯定听到了吧?
余欢耳朵里都俨然响起了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说给他擦拭嘴角的时候,时间如缓缓而逝的溪流。
这一刻。
耳际略带寒意的微风,隐隐约约近处和稍远处的杂声,以及在他们旁边路过的身影。
全世界都恍若滞住了。
过了很久。
当男青年的背影渐行渐远,林有容不用几分力气,便忙慌挣脱开来。
鞋履急促交错,后退两步。
在暗淡的灯光下。
脸旦如同正在燃烧的红霞。
看着她这张愈发鲜明的瓜子脸,余欢感觉自己的心跳愈发急促。
按捺了一下纷乱的呼吸,故作轻松地粲然一笑:“走呗,容容,我们去外滩。”
林有容耷拉着脑袋:“嗯~”
怕她发窘。
余欢转身迈着无比轻快的脚步,往巷子里走几步,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回过神来时,林有容却已然戴上了黝黑的棉口罩。
只能看见她那一双清丽的翦水双眸。
眸子里似乎有星辰在摇落。
余欢上前拉着她那显得有些滚烫的柔荑,两人亦步亦趋地踱着。
似乎已经平息了,但却又久久无法平息。
这一年步行街还未东扩到外滩,两人都无暇顾及沿路的街景,恍恍惚惚只顾着迈出步子。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就已经走出东口,再眨眼之间便到了外滩。
这会已经是深夜十点多,绚烂夺目的霓虹灯都已经熄灭了。
外滩三件套中的打蛋器还在建中。
东方明珠塔及一众摩天大楼的轮廓于夜幕之下若影若现。
好似繁华落尽,江上驶过的轮船响起汽笛声,使得外滩显得格外的宁静。
作为埠际贸易为基础发展起来的经济中心,这是沪上最深处的声音。
游人三三两两。
大多都是成双成对。
深夜的外滩,游客无几,是属于情侣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