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呢?”
刚刚坐上驾驶座,林有容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清亮的声音轻飘飘的,慵懒略带沙哑,却又不似昨晚那么疲倦,明显是刚刚睡醒。
“我在医院呢,刚刚把石膏给拆了。”
说着,余欢将钥匙插进孔里,发动汽车。
“恭喜你啊,痊愈了!难怪我妈买菜回来,说你房间门开着没看到你呢。”
“我脚好了但没完全好,还不能走远路。”余欢一手端着手机,一手转动方向盘,缓缓驶出停车位:“有容姐,我出门的时候,只有你在家里睡觉,不好把你吵醒不。”
“我也是才知道我爸吃席去了。”
“是吗——”
“那伱直接过来吃中饭,我妈说,给你做小炒黄牛肉。”
“好的,我这就来。”
余欢一口答应。
既然是丈母娘发话,那真客气不了一点,磨磨唧唧被三催四请,那才是不懂事。
畅通无阻地经过保安亭,将汽车驶进林有容昨晚指点过的车库里。
余欢不紧不慢上电梯至十五楼,在门前按响了电子门铃。
少顷。
一席粉色加厚棉睡衣的林有容,打开了门扉。
“来了啊小余。”她说着打量了一下余欢脚上的黑色棉鞋,不由笑了一声:“跟七八十岁了一样,这鞋,我爸都不穿!”
余欢点点头说:“舒服嘛,最主要穿得时候不需要用力把脚塞进去,我脚还没完全好呢!”
“是吗,我要练歌,你自便,我妈在厨房做饭。”言罢林有容扭身往客厅。
余欢转身合上门。
看着她如绸缎般乌黑发亮的头发在脑后扎得高高的,随踱步,高马尾一晃一晃,露出修长的脖颈。
收回视线,坐在鞋凳。
这下终于可以把两只虹猫都穿在脚上了!
舒坦!
话说回来,余欢驱车过来的功夫,不到二十分钟,林有容起床的同时,还干起了正事。
她坐在宽敞的阳台上,橙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纱帘映照而入。
她周围被明媚的阳光所环绕,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发丝泛金而轻轻飘动,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她身前伫立着一支乐谱架。
拨动琴弦反复弹奏一段和弦,嘴里也在反复唱着一句歌词,似乎是在琢磨咬字发音。
“在生命的起点我们许下,许下……嗯……”思忖了一下,她将‘许下’两个字眼放轻了一点:“在生命的起点我们许下愿望~”
余欢坐在沙发上,也没有打扰她。
一边玩手机,一边默默地竖起耳朵听着。
突然。
“有容啊,水烧开了!”丈母娘拉开了厨房门扉朝这边喊道。
倏地看到余欢:“小余回来了啊!”
她忙不迭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出厨房至沙发边,打量他的左腿:“石膏也拆了,我就说你们年轻人身体素质好吧!”
回来这两个字,让余欢一滞,仿佛心跳都慢了半拍。
是啊。
在丈母娘眼中,他现在就是一家人。
“嗯,好了但没完全好,医生说不能走远路,还不能提东西。”余欢笑得很腼腆。
正说着。
林有容起身将吉他倚靠沙发,向余欢问道:“你要喝奶茶吗?我自己做的。”
“那就来一杯?”
“你等下。”
林有容迈开她那厚厚裤管也掩藏不住的大长腿。
丈母娘笑眯眯地与余欢说了一句:“有容最喜欢做这些了,什么奶茶蛋糕之类的。”
“妈做的那個芝士蛋糕也很好吃呀!”
“什么蛋糕?”
“芝士蛋糕——”
“我可不会弄这个东西,那肯定是有容做的。”丈母娘话音落下,也跟着去了厨房。
余欢倒是怔了一下。
领证的当天,林有容不是说那蛋糕是丈母娘的手艺吗?
明明她自己做的。
余欢细细品了一下。
嘶——
这位姐。
感觉有点傲娇啊!
不过说实话,有一种许久前开枪射出的子弹,现在正中眉心的感觉。
此时方才对老林评价他女儿的那句‘面冷心热’,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撇头看向靠在身侧沙发的吉他,不假思索拿了起来。
把琴放置在腿上,向胸前倾斜,抱在怀里。
然而沙发上坐直了,背后空空,高度过低也差点意思,弹起来的话有点不舒服。
于是余欢转道坐至阳台上的高凳,面不改色地鸠占鹊巢。
操起吉他轻轻一弹,发音灵敏宏亮,音质纯净,余音悠长,琴箱都仿佛在微微震颤。
不由得腹诽:
“靠!不愧是至少大几万一把的马丁,不是我那把千来块的雅马哈能比的!”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整个人被映照得轮廓分明。
旋即熟稔地弹出音阶。
确定音准妥妥的。
技痒之余,余欢演奏出一首指弹曲——打板,推弦,拍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