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心情极好,直到看到慕元桢背上的伤。
“打得这么重?护卫打的?”
林晚棠以为,慕元桢吐血是传言的夸张了些,毕竟是皇子,哪个用刑的人也不敢下手太狠。
可慕元桢整个背都是青紫的瘀血,虽然没破皮,却比林子安伤得还重。
“父皇一向亲手打我,他会武功,用了内力。”
慕元桢的语气平淡,事不关己的模样。
林晚棠小心翼翼的查看伤痕,眼里满是心疼。
她仿佛看到了慕元桢自幼被打的画面,一个还没有半人高的小孩,高傲倔强的昂着头,跪在空旷的大殿上,被自己的父亲一次次重击,身体疼痛,心里更疼,却一声不吭,任由棍棒把内脏都震伤了,才忍不住,突出一口血。
难怪慕元桢自幼多病虚弱,就算不中毒,也随时可能被打死。
高门贵族的父母,大多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一次次说着为你好,帮你成长,记住打,就不会犯错。
他们宣泄的,只是他们自己的烦躁。
林晚棠用银针戳破瘀血,轻轻按压,让血流出来。
“我给你做几个吐血的药丸,陛下再动手,你就含住,假装吐血,陛下总不能真把你打死,看到你吐血就会停手了。”
慕元桢有些怔楞,他从没想过挨打这事,还能作弊。
“你这是盼着,还有下次?”
“不不不,我是担心还有下次,有备无患嘛。而且,你这两次都是为我受刑,我总想做点什么。今日也是因为你,我才能这么轻易的收回娘亲的嫁妆。”
“我知道你不是在意银钱,是想要回母亲的遗物吧。”
慕元桢语气幽幽,仿佛有气憋闷在胸口,他能想到,林晚棠想要回母亲遗物的迫切。
林晚棠也察觉了他的异样,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最在意银钱了,越多越好,你看到了吗?我身上戴满了你送我的首饰,实在戴不下更多了。戴着这些,心里特别踏实。”
慕元桢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林晚棠。
“银钱我早就给你了,只是你看不上我的银钱,专用老六的,留着我的令牌当摆设。”
林晚棠脸上写满了问号,“什么时候给我银钱了?难道,那令牌也能换银钱?”
慕元桢负气,转过身子不看她。“废话,我做太子十几年,难道还能比老六还不如?鸿运钱庄的银子,只要有这令牌,你搬空了都行。”
林晚棠的眼睛瞪比铜铃还大,上一世,知道慕元桢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怎么不早说,哈哈哈,不对,你的银子,不会都要双倍奉还的吧。”
慕元桢更生气了,自己虽然说过要双倍奉还,可哪次让她还过了。
“别人双倍奉还,你要十倍百倍的还。”
林晚棠尴尬的扯动了嘴角,继续给慕元桢上药。
“好好好,就凭三郎如此帮我,百倍奉还也是应该的。”
慕元桢听了这话瞬间跳起身,本想斥责林晚棠现在财大气粗,看不上他给的银钱了。
谁知用力过猛,撞上了林晚棠的脸,红唇印上红唇,顿时让慕元桢脸红到耳根。
他马上趴回去,转过头,“你若是用不上,就把令牌扔了,免得看到还碍眼。”
林晚棠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只看到他耳根红晕,马上抬手给他把脉。
“我可舍不得三郎送我的银山,三郎怎么心跳这样快,气性这样大不好,会气坏了身子。”
慕元桢这回真是气到了,抽回了手。
“不用你管。”
房内顿时气氛尴尬,掉个银针都能听见。
云骁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敲门,“主子,六殿下要见林娘子,已经在前院等着了。”
林晚棠已经给慕元桢上好了药,又塞了两个药丸,随口答道:
“我这就来。”
慕元桢不吭声,林晚棠走出门,云骁进门,还没走到慕元桢近前,慕元桢就下了令。
“去盯着,一字一句仔细听着,若是老六对她毛手毛脚,就把他手砍下来。”
慕元弘也是习武之人,只有云骁的内力能悄悄接近,不被发觉。
云骁咽了咽口水,马上溜了出去。
慕元弘一见林晚棠出来,就迎了过来。
“晚棠妹妹,你没事吧?”
林晚棠疑惑的看着他,“没事啊,怎么会有事?”
“我担心慕元桢对你动手动脚,占你便宜,你在侯府本就艰难,他住过来,又要给你惹不少麻烦了。”
林晚棠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上一世,慕元桢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只会说她要节俭度日,不要无理取闹,不够恭谨柔顺,现在知道她过得艰难了?
“因为我的医术,才能得三殿下照拂,如今在侯府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可你今日,为何提你母亲的嫁妆,你这样,会让侯府几房都对你心生嫌隙。你别看慕元桢好似在帮你,实则是在害你,那些嫁妆能值几个银钱,我给你就是,何苦惹祸上身。”
林晚棠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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