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准备利用“龙门会“来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但每个月一次的武侯祠“龙门会“,他一定会到,而且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却是所有人都知道。
游侠盟为什么要刺杀他?他是否与游侠盟有甚利害冲突?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项义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项义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必须将他刺杀?
月升日落,月落日升。又是十天过去了,“龙门会“仍然没有召开,项义仍然还在静静地等待。等待虽然痛苦,但等待却是成功的必经历程,更是成功刺杀的必经历程。这是一个杀手必修的功课,看来项义的这门功课成绩也还差强人意。
第六十天,也是项义此项任务限期的最后一天。薄暮时分,武侯祠内已经空无一人,大门早已关上,项义却还在横梁上静静地等待。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几声“嗖嗖“的声音。项义一个机灵,身形已从横梁上飘起,掌风一扫而下,梁上的灰尘已分布均匀,就连折断的蛛丝也连接了起来,绝无一丝人过鸟飞的痕迹。然后身形再飘,已潜入早已准备好的埋伏之地。
须臾之后,十数人影自门外电射而入。寂然无声中,人影已分作数拨,由内而外,又由外而内对武侯祠进行了逐寸逐地的清场。其仔细、严谨和专业,连身为杀手的项义也暗自佩服不已。所幸自己在此前做了极为充分的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苍鹰搏兔须全力,杀鸡杀鸭用牛刀。”项义时时用来警告自己的准则,让他再一次以暗对明,取得暂时的主动和出手的机会。清场结束,随着三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的掌击之声,一个身材挺拔、净面无须却目光如炬的中年男人在前后左右四个护卫的环护下缓步进入,大马金刀地坐于刚刚摆上的太师椅上,大殿四角,明桩暗卡须臾布满。
又是三声掌击之声响过,早已来到大殿之外的“龙门会“会员一个个鱼贯而入,相互之间含笑点头却无半点声响发出,然后按照早已明了的次序依次站立。
接着是两个月来“龙门会”中各种情况的通报,各项任务执行情况的汇报,各种消息的报告和分析等,林林总总,项义听得一脸惊异又一头雾水,竟是丝毫猜不出“龙门会“所为何来。最后是吴用兵低沉而不容置疑的声音:“根据情报,现决定本会的一切活动暂停两个月,到时如无新的消息,则一切按原定计划行动!“说完缓缓立起身形。
这是“龙门会“散会的示意。众人默无声息的站起身来,又一个个鱼贯而出,须臾之间,已无半个人影。
吴用兵抬步便行,两个护卫在前。两个护卫在后,其他明桩暗卡一时间尽数撤离。
突然,一柄黯淡无光的长剑无声无息地从地面下伸出,剑尖指向吴用兵前后两腿间的空处。殿内烛火已撤,所有人俱往外走,并无声响发出,却无一人觉出有异。蓦然,随着一声机簧声响,剑尖上突兀伸出一剑,长达2尺。吴用兵刚觉有异,剑中之剑已自吴用兵胯间穿入,经心腹自后肩穿出。
吴用兵兀自不倒,口鼻中鲜血汩汩,竟呈黑色,显是剑带奇毒。众护卫两人扶住吴用兵,余者如鞭炮炸响般星散四开,四下逐寸搜寻,却无半点人迹……
一个侍卫首领模样的人大怒之下,一掌击向吴用兵中剑之地,开山裂石般刚猛掌力,使地下现出一个五尺方圆的大坑,大坑边缘,赫然有一条可供一人爬行的地道。地道直通武侯祠外,但道内道外已无半点人迹……
深秋,燕京西山。满山枫叶俱已红透,远远望去,宛如血洒墨染一般。西山寺门外石坪上,人山人海,为的是来看西山寺方丈的开光大典。
正午时分,人潮汹涌四散,显是开光大典已经结束。人流中,一辆四马共驾的马车劈波分浪而出。
山道多弯且不宽阔,四匹马的脚步却丝毫不乱。四匹马同时举步,同时落步,两匹马在前,两匹马在后,转弯时,内侧两匹马脚步同时变小,外侧两匹马脚步同时加大,马车平稳如驻。四匹健马银鬃飞扬,在午时的日光下耀眼生辉,有如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卒,整齐划一。一路驰过,人流如浪涌般分开,然后又如潮退般合拢
又是转弯处,就在内侧两匹马脚步变小之时,一根拌马索自内侧前马腿前倏然升起,前马脚步一顿,几欲倒地,后马却直冲而来,扑倒在前马身上,外侧两匹马脚步却仍在加大。骤失平衡之下,马车头部往内一横,马车后部却已翻出山路之外。御者一声怒吼,跳下车来,双臂一挽,想控制那马车不再外翻。怎奈外侧是一个长达百步的陡坡,惯性冲力之下,虽是那御者情急拼命,却已无力回天。
车中一声冷哼,一个年约五十余岁,颌下五缕长髯,身穿锦袍的老者电射一般飞出车来,身躯竟直达三丈余高的空中,手中赫然还抱着一个中年美妇人。
老者鹰目一扫之下,已清楚眼前状况,空着的右手作掌往下一拍,身形再转,竟是轻功中的绝顶身法“迴风折柳“,便直欲往车道上飘落。然而,就在此时,就在他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时,一阵风声过处,一把“五毒断魂砂“如满天花雨般从突兀而现的项义手中飙出,射满了他和那妇人一头一脸。一声怒吼夹杂着一声惨叫,老者和那妇人双双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