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川看瞿老首长今天情绪太过激动,担心他摔倒,就伸出一只手在他身后小心护着他。
“偌!临川!你看,你爷爷当年还不赖吧?”
瞿战魁推开书房,指着里面一面墙上的勋章,自豪得像一个献宝的孩子。
瞿临川扶着他走进书房,径直走向那满墙挂着的,金光灿烂的勋章。
太让人震撼了!
一个普通的军人,如果能得一枚这样的勋章,就不再是平凡的人生了。
他自己这么多年在部队里,也算勤奋上进,不过也才获得两枚奖章。
可那分量也根本无法跟瞿老首长的那些勋章相比啊。
“嗯。爷爷您,太厉害了!真的太厉害了!”
瞿临川由衷赞叹。
可对于一生征战无数的瞿战魁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虽经岁月洗礼,却仍不褪色的经历,那才是老人家心中最宝贵的东西。
墙上的这些徽章,不过就像是一个标记,引领他想起某一段或辉煌或难以忘怀的记忆罢了。
反正他的经历太多,坐下来三天三夜也是讲不完的。
瞿战魁就捡了两件简单的跟瞿临川讲了讲,然后就对他说,
“临川,你把你们从小的生活,都给爷爷好好讲一讲吧。”
瞿临川知道瞿老首长想从他的口中了解父亲的点滴过往。
于是,他就在书桌前的小木几前坐下来,跟老人家详细讲起那些记忆深处的,虽然清苦却温馨有爱的日子,那时候父母都还健在,呵护着兄弟们成长的时光。
瞿战魁一边安静地听着,一边替瞿临川给他面前的茶杯续上开水。
书房里茶香袅袅,瞿临川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仿佛把他带入了那个叫搽耳村的小山村里。
他那失踪很久、苦寻半生仍未得的儿子瞿松林,就在那儿落地生根,娶妻生子。
虽然他曾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累,但好在他那一家人都健健康康的,除了他的儿子瞿松林自己,壮年早逝了。
瞿战魁的心里,除了多年来积累的怅惘,涌上来的,更多的还有欣慰。
“孩子!你妈身体怎么样?你哥和弟弟,他们都还好吧?”
想起那从未谋面的儿媳,瞿战魁对她心存感激。
感激她在那个叫搽耳村的地方,给他的儿子一个安稳的家。还替他养大了三个孙子,孙子们还个个都养得不错。
提起母亲,瞿临川两条英挺的眉间微微皱起,眸底浮上一丝愁绪。
他叹了一声,
“父亲走了以后,我妈这些年一个人拉扯我们三兄弟长大,确实操劳过度,身子不好。”
“不过,这些年,也多亏了隔壁大勋叔他们照顾,我们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大勋叔?是谁?”瞿战魁惊讶抬头。
“哦?大勋叔就是,”瞿临川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瞿老首长,自己的对象就是隔壁秦大勋叔的宝贝闺女呢。
“大勋叔就是我对象秦小霜的父亲,大勋叔一家都挺好。去年夏天,我跟小霜订亲了。”
想起已经数月不见的秦小霜,瞿临川心底的思念又开始泛起。
他真的好想他的小霜丫头啊!真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瞿临川拿起面前的茶杯,揭开上面的杯盖。然后,薄唇微动,吹开了浮在上面的茶沫,让蒸腾的水汽遮住了自己眼里热烈的情绪。
“我对象小霜,是我见过最好的姑娘。书也念得好,现在凉市一中,马上要参加今年高考了。”
他的话虽然说得很平淡,可不经意咧开的嘴角,泄露出了他的得意。
瞿战魁瞥一眼他扬起的唇角,眼里满是慈爱。
他打趣道,
“嗯?我的孙媳妇儿,就是隔壁家养大的?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瞿战魁对秦大勋一家的好感顿时倍增。人家不但帮忙照顾瞿家人,还替瞿家把孙媳妇儿都养大了。
“嗯。我的小霜真的很好。爷爷,等以后您见着了,您就知道了。”
瞿临川不觉得自己是在老爷子面前夸耀秦小霜,他是真的觉得他的小霜丫头顶顶好。
此时的瞿战魁,就是一个心满意足的俗气老人,他开心地挥一挥手。
“行。我家临川说很好,就肯定很好。你爷爷我就等着快点见见我的孙媳妇儿。”
瞿临川不禁开始思量:什么时候,他可以把瞿老爷子带回老家去一趟呢?
毕竟,现在已经确认这位瞿老首长就是父亲生前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亲生父亲,家里人肯定是要见一见的。
不止瞿临川心里琢磨这事儿,瞿战魁也在想着这事。
只是现在,瞿临川大腿的伤还未痊愈。还不宜到处走动,此事缓些日子再说吧。
瞿战魁跟瞿临川在书房里,细细碎碎地聊着。
直到瞿娟上楼来请他们去楼下吃饭,他们才惊觉大半个下午已经过去了。
瞿家在这干休所大院里,人丁尤其单薄。平时一家聚齐了也才三个人,今天加上瞿临川也不过四个人。
宽大的一张餐桌,只能坐小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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