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最干净的贝母了。几乎没杂叶子,泥土也很少。
差不多不用洗,直接晒干就行。老人挖药材可能慢,但很精心。
李龙有点后悔,应该多给老人些钱的,下次吧。
吃过中午饭,李龙习惯性的又把被子拿出来晒上。晚上睡着太阳晒过的被子是真的很舒服。正晒被子的时候,波拉提过来了。
这一次波拉提没带贝母,李龙还有些意外。
问候过后,波拉提下马给李龙说道:
“我们林业队来通知了,最近东面,北庭那边说,有通缉犯进山了,口里过来的,让我们巡山的时候小心点儿。我们林业队的都知道了,我就过来给你说一声。你队里的那些人,你大哥他们我都说过了,他们人多没事,你这边也小心。”
“会不会是打伤哈米提的人?”
“不是。打伤哈米提是两个人,通缉犯是一个人,很凶的,总之你碰到单独过来的人,要小心,你有枪嘛,有不好的情况,先把枪拿出来,打了就打了,自己保命最重要。”
波拉提能说出来这话,倒是让李龙有些意外。他笑笑说道,“这个你放心,我惜命的很,有啥情况我肯定先保命。”
“那就好。这两天没收到贝母,等收到后,我再给你送过来。”
波拉提还真就是过来给通知一声的,通知完之后就离开了。李龙这边晒好被子,进屋就把枪拿上了。
能被通缉,大概率穷凶极恶,还真是得小心点儿,不然的话真碰上了,吃亏的是自己。
他也知道,其实在大山里,那些盲流的目标反而小,因为一个人很容易就能藏在山林里,不容易找到。反倒是自己这有个木屋,目标很大。屋子搬不走,里面还有东西,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给拴住了。
但也是有好处的,不然没办法搞出来这么个山间“门市部”,和几方来交换东西。每一笔交换,都会在自己的收入上添上一笔。虽然不多,和编抬把子的收入来比很少,但积少成多。他并不会放过这些。
而且他知道山里值钱的东西很多,不光是贝母。这些盲流说不定就能淘弄到一些好东西出来,可能会拿在手里,也可能会在自己这里换些他们需要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
“这个东西嘛,要放在以前,好的话应该会值些钱,但现在嘛,我觉得能换几公斤米吧。”李龙随意摆弄着眼前这个瘦高个盲流拿来的东西。
刚才几句话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历。内地过来的,听说挖贝母来钱快,就进了山,可惜虽然认识贝母,但挖贝母不在行,别人挖贝母只需要一铲子就能掏出来,他需要挖开再扒拉找半天。别人一天挖几公斤,他一天一公斤都挖不到,干粮吃完了,饿得不行了。和其他盲流碰到听说这里有可以换吃的,就赶紧过来想先弄点吃的再说。
李龙手里的是一个圆的铜镜,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反正面上全是绿锈,好在感觉锈也只是在表面,整体比较完整,北面有花纹,好像是鸟兽什么的。还有个钮。
“换吧换吧,就那条沟里捡到的。”李龙还没继续盘道,这位就自己说出来了,“溪流里,我正喝水呢,看着就在水边石缝里。我这些贝母能换点啥?有没有现成吃的,我饿坏了!”
李龙给他换了一些芝麻饼、鸡蛋糕,又给他装了一些米,他还想换鞋和方糖,看来挺喜欢吃甜的,还想要些钱。
“那可不够。”李龙摆手,“你这点贝母也就值这一公斤芝麻饼加鸡蛋糕的钱,剩下的是这东西换的。我给你的不少了。再说你在山里要钱干嘛?”
“不想干了啊,弄点钱出去,看是新找个门路,还是投靠亲戚。”那人说的也直,“我发现我吃不了这碗饭,还不如另寻出路……”
他犹豫了一下,从裤腰上取下来一个东西说道:
“你看看这个能换多少钱?”
这是一个黄色的片片,挺重,挺压手的。一头方一头圆,圆的那头还有一个黄豆大的眼儿。李龙仔细看看,上面还写有字,不过不是汉字,也不太像是现在的维吾尔文或哈萨克文。竖写的,看不懂。
“铜的吧?值个七八块钱?”李龙掂了掂说道,“哪来的?”
“也是那里捡的。我还发现了一些锈掉的麻钱,烂布片子。”那个人说道,“这一个能卖七八块钱?”
“嗯。”
“那四个呢?”那个人又从裤腰那里摸出三个来,“能换三十多块钱吧?”他一脸冒光,“你说过的啊,不能反悔啊!”
李龙有点傻眼,这算啥?批发啊?不会是从义乌进的货吧?
他有点后悔自己先前开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