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马车上,李建国赶得比较慢,李青侠来过一趟,但那已经过去好多年了,现在再看,感觉有了一些变化。
杜春芳第一次过来,看啥都好奇,往南一看能看到远处几十公里外的山,嘴里喃喃的说:
“这在山边上啊,这地方真大,这地这多,咋就不开着种呢?”
“没人。”李龙第一次这么坐着马车回家,也有些新奇,他回应着老娘的话:
“北疆一个县的人加起来,没老家一个镇人多,地多人少,自然就不会开那么多荒。”
“要不老大能在这里成家,还能把小龙给拉扯大?”李青侠接过话头,“这里地多,咋都能吃饱……”
“老大也受了苦了。”杜春芳沉默了一下,喃喃说着。
李建国嘿嘿笑:“吃啥苦?那都过去了,现在日子好着哩。”
“你兄弟两个一起使力,那日子能不好嘛。”李青侠笑着说,“一个种地一个打猎,这日子多美……小龙,你们还逮鱼?我上次过来没见到有河啊?”
“没河,有小海子,就跟小湖一样。”李龙一听果然,老爹真是爱玩的性子,便说道,“那里面鱼多,随便撒一网都能撒着三五公斤。”
“三五公斤?那不就小十斤了?”李青侠眼睛瞪的老大,“这多鱼?”
“那当然。小龙一次下网,就是粘网,一次能逮到六七十公斤,不然哪能卖那些钱……”
李青侠再次露出震惊表情。
老家村边有条大河,应了“一条大河波浪宽”的那首歌词,李龙听大哥李建国说,饥荒年月,村里人就靠着那条大河渡过去。只不过河里鱼并不如这边小海子那么多,或者说吃的人多,自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鱼。
马车悠闲的赶回到家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正是中午。
到了院子,李龙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想来今天嫂子应该会做一桌子菜。
听到马车响,梁月梅从屋子里出来,李强也跟了出来,好奇的看着马车上的两位老人。
“老爹,老娘!”梁月梅笑着打招呼,“这一路上够累吧,赶紧下来歇歇,我凉了茶,饭也做好了……”
李青侠笑着下了马车,冲梁月梅点点头,然后弯腰看着李强:
“你是强强吧?知道我是谁不?”
“爷爷!”李强才不怯场呢,这半年来,家里生活的变化给了他足够的自信,“伱是爷爷!”
“唉!”
梁月梅又碰了碰李强,李强冲着杜春芳喊着:
“奶奶!”
杜春芳正下车,这一听大孙子喊着,着急忙慌的下来,又去包裹里取出一块烧饼递过来:
“哎哎!大孙子,乖孙子!强强是吧,来,吃,这是你小叔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烧饼……”
落坐吃饭,李龙看了看桌子上,红烧肉,炖排骨,韭菜炒鸡蛋,炒蘑菇……
主食是米饭。
“这是不过了啊……”杜春芳看着这些菜,喃喃的说,“这一顿得吃多少啊……这不会过日子啊……”
“老娘,你说啥哩?”李龙就知道老娘不太容易说啥好话,仗着小儿子受宠,说道,“嫂子这不是看你们这么多年没来,所以才做这么一桌子菜,这是欢迎你们哩!再说这些肉又不钱,吃了就吃了……”
“不钱?那咋可能?”
“不是给你说了嘛,我大哥大嫂种地,挣工分,我打猎逮鱼……走,带你去闲房子看看。”
李龙带着老娘去闲房子看了那些挂着的肉,杜春芳才算相信,这家里肉是真的多。
“那……那时候地主家也没这多肉啊。”杜春芳喃喃的说着,“这日子就是那地主也过不上吧?”
小插曲过完,大家吃饭,李龙问梁月梅:
“嫂子,给娟留了吧?”
“留了。”梁月梅笑着说,“各样都做的多,盛出来一些给她放着哩。”
李青侠饭量大,这几天在火车上又没吃好,这一顿吃的美。杜春芳饭量小,就吃了小半碗米饭,两块红烧肉,就说饱了。
“这肉烧得真好,烂呼呼的,”她说,“我都没吃过这么烂的肉……家里哪有这多柴火炖这肉——这边真好!”
梁月梅见婆婆吃的少,还以为吃不惯或自己做的不好,听着这话,笑了。
“老爹老娘,你们就睡这屋,我另有地方睡。”李龙带着李青侠到东屋,说道,“中午休息一会儿,下午我带你们转转,在家里也行。我大哥大嫂还要去地里干活,那十几亩地哩,活多,他们忙他们的……”
“那你住哪里?那地方行不?”
“咋不行哩?”李龙笑着说,“比咱家这里院子还大,新打的家具,,我一个人睡一个大屋,美滴很!”
李龙离开,杜春芳在东屋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着李青侠:
“你说小龙去其他地方住,那住得好吗?不会和别人挤着睡吧?我看西屋那边有屋子,俩小孩单独住,何必哩?和大人挤一下……”
“你就别恁多事了!”李青侠埋怨道:
“你没看到吗?小龙手上连点浆子(茧子)都没有,那就不是干活的。这么大小伙子在家里哪个不干活?你看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