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芷慌乱地躲闪着苏卓华的视线,心里乱糟糟的。
她知道苏卓华对她的心思,也知道对方是个很好的人,可她刚被上一段感情伤害,还没有做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更何况她体内的毒素正在不断蚕食着她的生命,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对苏卓华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秦老太太却推了沐清芷一把,开口道:“谁说这是玩笑话了,我看你们郎才女貌,互相也都对对方有好感,要是真能成了,也是撮合了一对金童玉女,是我侯府功德一件啊,清芷,你要是点头同意,大婚当日侯府定会给你风光大办。”
苏卓华温柔地问道:“阿绵,你意下如何?”
两双眼睛都落在了沐清芷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想到了秦随,沐清芷点了点头。
这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呢,能让她离开侯府,不用再看到秦随和郡主出双入对。
也许这也是上天送给她的一个机会,能让她获得真正的幸福。
说不定苏卓华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你同意了?!”苏卓华兴奋得白皙的脸颊也泛着红,“阿绵,你等我,我这就回府准备聘礼,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沐清芷还是第一次看到苏卓华这么高兴的模样,也不自觉地被他的情绪所感染。
仅沐清芷这一句,便比得上世间一切。
苏家虽比不得西梁候府,却也毕竟是上京大户。
堂堂朝中状元郎,自是不会太寒酸。
当日,孟峥便带人前来。
却不似先前那般小心。
倒是大摇大摆,命人抬着东西直奔侯府正堂,双手恭敬将礼单送上。
老夫人瞧着,心里倒是乐呵。
“终归是中了状元的,竟舍得如此,清芷那丫头过去,定然不会受苦。”
自沐清芷十二,出落的愈发标志起,秦夫人便总是防备小心几分。
只怕侯府后院惹出事端,再叫沐清芷迷了世子的眼。
如今郡主入门,府上的这位表姑娘与苏卓华相好,府上就算是彻底太平了。
心里自然也是高兴。
“清芷虽是我侯府的表姑娘,却也如我的亲孙女无二。”老夫人转头看向秦夫人,“人家苏家下了重聘,我侯府断不可寒酸,你带人前去备下,先送去几件回礼,待到真日子,连同嫁妆一起送去。”
秦夫人答应。
沐清芷能走就是好事。
西苑。
秋草抿嘴笑着从外面进来。
“姑娘这下倒可放心了,早知苏公子有这份真心,先前也不必让你如此辛苦了。”
再瞧沐清芷,竟是端坐窗边,眸底不见半分喜色。
秋草后话全部咽进了肚子,“姑娘莫非是有心事?”
沐清芷是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来。
“哪会有什么心事?”
无非是心中尚存一丝不甘。
但如今郡主入府,秦随先前纵是说的天花乱坠,许下她再多的海誓山盟,也终将是过眼云烟。
走吧,离开此处。
逃离秦随的束缚,本就是她想要的不是么?
沐清芷敛了心思,眉目中又添了一丝温和。
“你方才想说什么?”
见自家姑娘又展笑颜,秋草这才将前堂瞧见的尽数说给她听。
“他当真舍得……”
许配苏卓华,如此倒也是好事。
天色渐晚。
当秦随入府时,正瞧见四五个家丁抬着几个大箱子,迈步朝着账房方向而去。
乍看之下,樟木箱子倒像是平阳郡主的陪嫁。
“只入府几日,便想着安排平阳王府的嫁妆?”
一旁管事开口。
“世子误会了,这并非世子妃的陪嫁,而是……”
仔细瞧瞧,那樟木箱子的纹样确实不同。
秦随心一惊,似是猜到什么,一把扯住那人衣领。
“不是她的,那还能是谁?”
家中女眷,除了西苑他的阿绵,便再无他人了!
“是……苏府送来的聘礼!”
“什么?”
秦随目光犀利,语气阴沉的有些可怖,几乎是一字一句,“他要迎娶的是谁?”
那管事被秦随这幅模样吓得够呛,“西……西苑,表姑娘……老夫人早便说过,表姑娘年岁已到,纵是再喜欢也不能一直留于府上,要给她寻个如意郎君,今日正巧苏公子来府上……”
后面的话,秦随半个字也听不进。
他一把将人推开,迈步前去西苑。
“世子!万万不可!”
凌辰立刻上前阻拦。
秦随正在气头上,一把将人推开,“难道连你也要阻我?”
凌辰抱拳,单膝跪地,“属下不敢,但方才入府时候,属下便瞧见了夫人,还带了绫罗布匹,看方向正是去西苑,属下方才不明情况,如此看来,夫人定是为了此事,为表姑娘准备嫁妆,若是您去了……”
这话倒是有几分作用。
他纵是再喜欢阿绵,也绝不能辱了她在外的名声。
母亲尚在西苑,若是他真的去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