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不明白。”
那天或许是克雷斯记忆最深刻的一天,为期三年的巡逻小队历练结束,即将根据情况与志愿分配到不同部队,克雷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巡逻小队算不上突出,更不用说成为执行官。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去其他部队历练几年,说不定能突破身体缺陷,然后尝试成为执行官。
但那天,他被选中了,出乎所有人意料。克雷斯主动质疑了结果,他怀疑是不是弄错了,把别人当成他,又或者整件事都是一个巨大的玩笑,但事实就是,他成为了执行官。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得变得更强才行。”
直到现在,即将被人杀死,克雷斯依旧没有答案,明明法炘比自己更强,为什么他没有成为执行官,为什么自己成了执行官。一个连审判剑都拔不出来的家伙,凭什么被称为执行官。
克雷斯抬手用猎弩击退法炘,然后用扎姆刀把自己撑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成为执行官,但至少现在,我是行星联盟的执行官,编号3061,现在我以袭击执行官的罪名对你进行封印缉捕。”
“可笑。”法炘再次向前,看到克雷斯掷出扎姆刀心中不由得嘲笑他的愚蠢,紧接着看到克雷斯另一只手伸向背后的审判剑。
法炘清楚地知道审判剑的威力,但他之前前进得太快,现在躲避有些来不及了。
“砰!”克雷斯用剑鞘抽歪了法炘的脸,后者愣了一下,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然后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法炘很庆幸,因为他知道审判剑一旦出鞘自己肯定已经死了;法炘很疑惑,他不明白克雷斯为什么不拔剑;法炘很嫉妒,因为克雷斯现在握着那把他极为崇敬,如同功勋章一般的审判剑,他本该也有一把;法炘很愤怒,因为克雷斯这么挥动审判剑如同挥动奖杯打人一样。
他为什么能这么挥动那把“圣剑”,法炘愤怒地想着。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审判剑就好像异世界故事里的勇者之剑一样,这把剑的故事从小听到大,用这把剑的人从小听到大。
如果是他得到这把剑,肯定在出任务的时候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平时供奉起来,磕着碰着都极为心疼。而现在,克雷斯这本不应该得到这把剑的人像是挥舞棒球棍一样使用这把剑,在法炘眼中就好像一个熊孩子用自己求而不得的手办砸核桃一样。
既然要用这把剑,那就好好地拔剑,然后帅气地收剑,这么不伦不类地挥剑鞘打人是闹哪样啊!
法炘躲过两下挥击,这种攻击根本伤不到他,但法炘不想弄坏审判剑。
弄坏审判剑,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说这话的人肯定无知且自大。就好像把纯金的奖杯当做笔筒,然后担心被刮坏一样,但法炘就是担心,究其原因,是他崇拜着这把剑。
法炘忽然丢下砍刀猛地抓住机会握住审判剑剑鞘,出乎他意料的是,克雷斯没有角力而是快速松手下潜挥爪划破法炘腹部铠甲,接着如同兔子蹬鹰一般踢向法炘腹部将他击退。
虽然没有铠甲防御被踢了一下很疼,但法炘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看到克雷斯捡起扎姆刀和他的砍刀,法炘没有一点心理波动,甚至想笑。
“垂死挣扎,你以为…”法炘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他发现自己拔不出审判剑。
“原来你也拔不出。”
“也?”不等法炘问清楚,克雷斯挥动双刀上前,法炘却根本不敢拼刀。如果换作其他武器,哪怕拼一下刀要扣除五年寿命法炘也就上了,但是审判剑…多少人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摸一下审判剑,虽然知道剑鞘根本不会受损,但法炘依旧不敢拼刀。
在被砍了几刀后,法炘意识到这样不行,他快速撤退准备把审判剑固定在背上后再想办法反击,但克雷斯看到了直接用猎弩攻击腿部,趁法炘半跪在地时快速近身两刀同时挥动。
法炘的铠甲本就不怎么样,之前被砍几刀已经快废了,这次两刀直接穿甲砍在肉上,克雷斯二次发力把法炘掀飞出去,胜利的天平只在一瞬间逆转。
克雷斯喘着气,他强忍着不咳嗽,虽然暂时扭转了局势,但他的身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消耗了太多力气不说,依靠外物巨大化的负担开始显现。
法炘坐了起来,他看着强行维持着站姿的克雷斯,有种想带着审判剑拔腿就跑的冲动。如果他这么做,克雷斯大概率追不上,反正审判剑到手,自己的刀丢了也就丢了,这么一趟绝对是自己大赚。
法炘想起自己杀死的那些宇宙海盗,那段为了历练证明自己的时光里见过的家伙,那些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家伙,那些先是抛弃了同伴,然后抛弃了尊严跪地求饶的家伙。
杀死手无寸铁之人,法炘早就违背了曾经的誓言与荣耀,既然如此现在跑了也没关系。
不过要是就这么跑了,之前那些呐喊又算是什么?
克雷斯向前站定把砍刀丢了过来,法炘下意识接住砍刀,看到克雷斯拿出匕首不由得笑了出来。“什么嘛。”
法炘看着手中的两把武器,雨水在不断带走他体内的热量,正在失血的法炘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