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2.21凌晨4:17,保护站,海拔4600米,温度-34℃,距离现在半小时前。
曲格已经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完毕,他已经无法继续待在保护站里了,等吞弥他们回来,他也就该走了。那个大叔睡在原本是林潜休息的房间,他一路上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到的保护站,还在寒风中修了半天车,早就累坏了。
庄大叔吃了四个馒头就去休息了,而曲格则坐在楼下守着最后一次夜。
他摩挲着自己的手机,这是从镇上买到的二手机,就是三个卖掉的钱也没法换到林潜的手机,现在用的时间久了变得非常卡,但曲格还是非常珍惜它。
尤其是在几个小时前,林潜转给他一万五,要是手机坏了,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钱拿出来。毕竟,他有许多功能不会用。
再次打开手机看了眼余额,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曲格抿了下干燥的嘴唇,然后再一次将小数点前那几个数字读了一遍。
这么多钱,曲格只在报纸上看到过,看到好久以前的报纸上,谁谁谁为贫困山区捐了多少,曲格以前也时常上网搜那些公益组织,希望哪天捐款能到自己头上。
这就和镇上一些不学无术想要中彩票发财的叔一个想法,反正曲格在两三个月后就不再关注,因为那时镇上的补贴没了,仅靠巡山队的工资每个月下来可没多少闲钱,为了攒些钱,曲格得在工作之外做些兼职。
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曲格叹了口气,有医保,他母亲的病应该花个几千就行,剩下要还......应该还回去。但曲格还得找到另一份工作才行,而这段时间里,他们家没有收入可活不下去。
“该死!”曲格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可可西里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曲格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门外狂风呼啸,雪花飘飘,人头攒动,在屋内这安静的环境里他才能去回忆过去,去思考未来,去...等等!屋外人头攒动?
曲格立即跑到窗户旁向外看去,刚才看到的人影消失,但曲格已经不敢赌是自己看错了,他确定正门锁好后立即向着侧门跑去,中途瞬间查看了一下被绑起来的那两个家伙。
“求多!(算是青海脏话,心情不好时就说这句)窗户没铁栏,那帮吊死鬼(青海骂人方言)要进来肯定有办法。”检查了一下侧面,顺手将一扇没锁的窗户锁上,曲格拖过一个椅子丢在侧面进来的走廊上,随后立即向着楼上跑去。
完全不放轻脚步,曲格对着房门就是一顿敲敲哐哐,顺利将里面的人全部吵醒。随后曲格直接进入母亲的房间,拿起一件厚衣服给刚打开灯的母亲披上,随后将外套递给拉姆。
“阿妈!外面有群杂怂,快躲起来。”说着,楼下传来玻璃拍击的声音,有人再喊寻求帮助,身后大叔打开房门,就穿了个外套,身下还是睡裤地打开房门,有些睡眼惺忪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曲格立即把大叔拉进房间,把房门钥匙交给了他,“庄叔,可能出事了。你不要下楼,在房里做好准备,要是我在下面喊你就把门锁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大叔看着曲格的表情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曲格深吸一口气,他向着楼下走去,顺着拍窗户的声音走去,曲格看到一张贴在窗上的脸。
那人看到曲格立即加快了拍打的频率,“曲格,小拉桑的车翻在附近了,快来帮忙。”
曲格看着那张“焦急”的脸,他知道,这个点根本不可能有车经过,太早了,太危险。而且这里可是保护站,离镇子非常远的乡下,小拉桑根本不会来这。
曲格有些紧张,若不是发生了之前那一档子事,他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但注意到这些也没什么用,窗户没有铁栏围着,要是对方强闯,曲格也没什么办法。
看到曲格没有行动,外面的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脸上焦急的神色收敛,最后像是在遗憾什么叹了口气。随后一个曲格没见过的人来到窗前,他抡起棍子一下子敲碎了窗户,再一扫将窗框上的玻璃碎片清理。
曲格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但一想到自己的老妈就在楼上,他赶紧抡起一个椅子丢过去。椅子很大,加上靠背斜着,椅子撞在框上,没等曲格再做反应,外面有人翻了进来。
而在他后面还有人,又是不认识的面孔,曲格清楚他们都是偷猎者,这些人可不会像收了钱的本地人那样留手。
曲格都快哭出来了,他赶紧向着楼上跑去,迈出两步又赶紧回头一手抓一个椅子爬上楼梯。窗户不够大,但楼梯够了,曲格站在楼梯中间严阵以待,当对方准备冲上来时直接把一个椅子丢过去。
曲格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大脑中一片空白,手比脑先动,额头因为紧张出现一层密密的汗。
曲格并非没有对付过偷猎者,作为巡山队的一员就不可避免地与偷猎者打交道,但当时他身边有其他巡山队成员。而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人,而面对的则是复数的偷猎者。
更糟糕的是,楼上就是他的家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视作妹妹的拉姆,他没法再逃避了。
“不到万不得已,谁不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