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皇宫,元和帝也已经在金銮大殿上等着了。
跟元和帝一起等的,自然还有朝中的百官。
传旨的太监早早的领着元和帝的圣旨,恭候在城门口。
从清真寺回到城内,大概需要大半个小时,而从城门到皇宫,又要花半个小时,在进宫之前,余南卿还要亲自把苏挽烟送回王府。
这一顿绕下来,等余南卿带着笑辰生来到金銮殿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过去一个时辰。
元和帝心里早就憋了闷气,更何况这些天对余南卿一直不满,所以当余南卿进到大殿时,看见的就是元和帝黑沉着脸,殿中的气压极低。
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笑辰生跟在余南卿身后,他年过三十,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晋皇帝的尊容。
余南卿上前行了个站礼:“臣,见过皇上。”
不等元和帝发话,他就已经收礼退到一边,将殿中央的位置让了出来。
笑辰生这才上前撩袍,堆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跪地:“草民笑辰生,拜见皇上。”
元和帝拧眉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人,一脸的沉疑。
只见眼前的人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四肢异常修长,唇色乌青,再衬着那一袭长衫,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你就是三皇弟口中所说的,百幽谷谷主?”元和帝开口。
“正是在下。”
笑辰生脸上的微笑很灿烂,灿烂到让元和帝觉得碍眼。
跟这大殿上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元和帝眸眼微沉,试探间眸中威严尽显:“朕听说,是你把三皇弟的腿疾治好的,为何朕不曾听闻过?”
“百幽谷向来深入简出,寻常人自是不常见,又何况草民身为谷主仇家众多,行事作派自然要低调。”笑辰生笑道。
元和帝对笑辰生的说法表示怀疑,他调查过出入恭亲王府的人员,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中的,都没有见过这么一号人。
但当下,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曾派人监视过余南卿。
沉吸一口气,抬了抬手:“你且起来说话。”
“谢皇上。”笑辰生又是一个灿烂的笑,撩着衣?就站了起来。
不知为何,元和帝看着他的笑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但他又不能发作,只能拧眉憋着,开口:“你可知你此次前来的目的?”
笑辰生看了一眼余南卿,笑吐了一句:“王爷只说让在下来一趟京城,至于何事,他还未与在下说。”
“朕的亲妹妹在今年春狩时不慎受伤,伤势严重,朕心急如焚,听闻百幽谷谷主医术了得,江湖人称神医圣手,连三皇弟体内的顽疾都被你治愈,所以朕才让三皇弟将你请来,目的就是希望谷主能为长公主看上一看,不知谷主可有不方便之处?”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警告笑辰生,此事不容他拒绝。
他自然不会说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这不是在打朝廷的脸吗?
“既是皇上的旨意,在下哪有不遵的道理?”笑辰生依旧笑着。
位高权重的人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在求人,却一副命令的语气。
江湖与朝廷向来是互不干涉,各管各的,但也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笑辰生心里叫一个气,他活了半辈才见一次帝王,上来就是一顿警告,干脆下一剂猛药把他们全杀了算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把皇室得罪,怕是要被追杀终身。
这不由让笑辰生想起苏挽烟,她说话时虽骂骂咧咧的但一直是有事说事,既不恭维也不会高高在上,虽然两人占了上风却依旧会跟他谈条件。
一对比,哎呀,跟那小丫头说话原来这么舒服。
联想之间,元和帝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沉声道:“事不宜迟,摆驾长公主府!”
刘公公马上上前,挥着拂尘高喊一句:“起驾!长公主府!”
此时的长公主府,主院寝室内。
长公主躺在床上,身体与脸上都抹着烫伤膏,脖颈与手腕处都缠着绷带,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窗外。
离春狩过去已有余月,她身上的烫伤到底是不怎么疼了,只是那烫伤的伤疤却怎么都好不了,蜿蜒攀附在身上显得无比狰狞。
好在长公主当初只是被火舌撩了一下,若是实打实的被火灼烧,情况定要比现在更加严重。
她曾让挣扎着跑到镜子前看过,那样丑陋的容貌,与其苟活在这世上,还不如让她一走了之。
苏禾伺候在床前,替她抹完药,便将床幔放了下来。
整个过程长公主都跟个木头人一样,眼里泛着一股死气,没有一丝光芒。
直到苏禾开口唤了声:“驸马。”
长公主那一片死寂的眸中才突然闪过一抹亮光,她缓缓回头,透过纱幔,就见到一抹修长的身影背着光从门口缓缓进来。
苏禾手里还拿着药盅,他跟司旸对视了一眼,才垂眸行了个礼。
司旸微微点头,苏禾这才又恭一礼,退了下去。
司旸掀开床幔,就见长公主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司旸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