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苏挽烟从外面把门打开:“都听到了?”
余南卿坐在轮椅上,旁边守着田中。
他轻轻点头:“嗯。”
苏挽烟凑过去瞄了眼他的神情:“不高兴了?”
“没有。”余南卿别过脸。
“那你黑着脸干什么?”
余南卿沉默,不想说话。
苏挽烟也不惯着他,挥了挥手:“那你闷着吧,我回去了。”
“你……你不推我?”
“田侍卫不是在吗?”
“我要你推。”
“……”苏挽烟无语的看着他。
余南卿抿唇别过眼:“你推我回去。”
声音弱弱的,像是在乞求,又像在跟苏挽烟撒娇。
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苏挽烟无奈,一边走上前一边叨念:“不把当我朋友还天天这么使唤我,在你面前我就是劳碌的命,矫情!比我还矫情!”
哪怕嘴里一直在吐槽,但她还是把余南卿轻轻推出了偏房。
看了一眼天色,苏挽烟没好气道:“还早,想去哪?”
余南卿眸光微亮:“不知银杏别院的银杏落了没……”
苏挽烟拧眉:“银杏别院很远的……”
“那就……榭香亭。”
“……”苏挽烟沉默片刻:“还是银杏别院吧。”
榭香亭的荷花早谢了,现在就剩点残荷,有什么好看的。
去看看银杏树落光了没,说不定还能赶上秋风扫落叶的尾巴。
“苏挽烟……”
“嗯?”苏挽烟推着他往前走。
“你真的想让苏慕倾进府……还是,只是在气远宁侯夫人?”
其实他应该知道的。
苏慕倾哪怕违抗圣旨也不愿意进恭亲王府,虽然他无所谓,但于别人来说,那就是对他这个亲王的耻辱。
苏挽烟那么好,一直在替他治病,一直在担心他的伤。
苏挽烟怎么舍得将他的伤口掀开撒盐?
可是,他却想亲耳听苏挽烟明确的告诉他答案。
之前苏挽烟说,若非远宁侯让她代嫁,正常情况她是绝对不会选恭亲王府。
他害怕,她是不是也在后悔?
想着如果她没有代嫁过来,是苏慕倾进的王府,对她来说该有多好。
“你怎么在纠结这个?”苏挽烟无语:“想想就知道我是在气她的啊!”
“哦。”像是得到了印证,余南卿唇角微微上扬。
“但是远宁侯不会为了我的事这么煞费心神,真正想往你身边塞人的,应该是元和帝,府里的守卫不是都被他调回去了吗?都走了,谁来监视王府?”
苏挽烟分析道:“你看着吧,这事还没完呢,元和帝肯定会借口给你塞人的,而且之后送进王府的,肯定不是什么小兵小卒,有可能是官家女子。”
余南卿之前不是杀过婢女吗?
这一层余南卿也承认了。
再加上甄玉怀这次的试探,这些小兵小卒想进府根本过不了她这关。
哪怕她真的让这些人进府,别看余南卿现在温温和和的,一旦起了杀意那是止都止不住,届时全都得栽在余南卿手上。
所以后面想要给余南卿塞人,那怎么也得是官家女子,有身份有地位,余南卿轻易动不得的那种。
余南卿闻言,眉头微微拧起:“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他们往我身边塞人……你不生气?”
“他们往你身边塞又不是往我身边塞,我为什么要生气?”
“……”余南卿沉默。
他知道苏挽烟没有其他意思,清澈得就像一泓毫无杂质的清泉。
余南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却不敢多求。
“你生气了?”苏挽烟见他脸色不好。
“嗯。”余南卿赌气的应了声。
气她不生气。
“那我刚还帮你赶走了那两个呢,你生个屁的气。”
“……”
“但是以后要是元和帝亲口送你什么官家女子,我就不好打发人家了,你要不喜欢就自己想办法吧。”
“嗯。”他会处理的。
简单的一个“嗯”,语气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服气。
十月十五,是下元节。
每到这种重大的民俗节日,宫里都会举办宫宴。
有时候是在白天,有时候是在晚上。
就像上次宫里递来重阳宫宴的帖子,那宴会就是在白天举行的。
除了宫里的宴会,京城也有会许多官家贵妇举办的宴会,像长公主就举办了酒宴跟送秋宴。
京中贵妇会时不时办些茶宴,赏花宴什么的,实际就是闲来无事坐一起聊聊天,唠唠嗑,顺便给自家儿女相一相姻缘。
京城的千金小姐也会举办宴会,她们举办的一般都是什么诗宴,歌宴,琴宴,以吃喝玩乐为主。
至于京中的官家子弟,一般都是得空了相约酒馆,马场这些地方。
若有哪家递了请帖请他们去什么诗宴歌宴,他们一般也是不会拒绝。
上次九月九的重阳宫宴,苏挽烟看都没看就拒了,而这次宫里递来的下元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