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渐渐将姜岐笼罩成一个雪人……
站在没有一丝灯光的娄公馆门口,一动不动。
良久,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才缓缓退去……
姜岐深深吸了口气。
转身打开娄公馆大门,将所有家具陈设,全部收进袖里乾坤技能空间。
等到乾坤肃静,海晏河清之时,再重新布置也不迟……
至于娄一啸秘库里的那些珍藏,他早早就收走了……
整座娄公馆,在一刹那间失去了灵魂……
蹬着自行车,骑行在茫茫雪夜里……
回到南锣鼓巷95号大院的时候,傻柱还没睡,正房里亮着灯。
听见姜岐的自行车响,傻柱急忙探了个头出来。
见姜岐头上身上全是雪花,连眼睫毛上都结了冰……
急忙从屋子里出来,帮姜岐拂去头上身上的雪花。
压低声音问道:“都已经走了?”
“嗯,都走了,晓娥,蘑菇蛋,师父,师姐,岳父,岳母都走了……”
姜岐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打开耳房的门,静静走了进去。
再打开灯,坐在桌子旁边,沉默不语。
傻柱跟进耳房,先是帮着换了炉子里的煤球,去后墙根子上点燃大炕。
屋里的温度上来了,姜岐身上脸上结的冰,渐渐融化……
也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
傻柱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转身回自己屋拿了两瓶酒过来,给姜岐倒上一杯。
“小七,来喝杯酒,祛祛寒气,有话就说出来……”
“别闷在心里……”
姜岐喝了一杯,轻声道:“柱子哥,我没事……”
“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我坐着缓缓也就没事了……”
“娄公馆撤离的消息,应该今明两天就会传出来……”
“打从今儿起,咱们兄弟就是天底下最痛恨资本家的人……”
傻柱用力握起拳头:“好!”
“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
姜岐从柜子里取出一包酱羊肉。
“柱子哥……”
“吃这個就着,空口喝酒容易醉……”
“等醉了,秋叶嫂子又该不让你抱小小了……”
傻柱好奇地看着柜子:“那里面到底装了些啥?”
“怎么一时卤菜,一时酱菜,一时糕点,一时瓜子花生什么都有……”
姜岐轻声道:“那是原来做给晓娥专门放零食的,后来就什么都放了。”
傻柱见姜岐提起娄晓娥都能云淡风轻,脸上都没什么异常。
问道:“真没事吧?”
姜岐道:“真没事……”
“她们离开是件好事,我只是心里不舍得而已……”
傻柱性子粗疏,也没怎么留意。
只陪着姜岐喝酒,东扯西扯让他宽宽心……
姜岐知道傻柱心意,也只能陪着瞎扯。
其实这样的时候,他更希望自己一个人待着……
喝了一顿酒后,姜岐躺进鹅绒被里睡觉。
默默盘算大货车到了什么地方……
虽然叶清灵说过,这一路必定顺风顺水……
只要到鹏城湾就有渡轮接应过海……
娄一啸走的算是半正规渠道,边防那边是早就开了条子的。
姜岐还是不放心……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回想,车窗上那一大一小的两张满是泪痕脸……
生离之痛,锥心刺骨……
次日一早,这场大雪终于停了。
满院雪光。
姜岐照旧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今天是开年第一天上班,当然不会有什么采购单子。
杨厂长聂副厂长赵师傅与新上去的魏副厂长,照例要跟广大工友们进行团拜活动。
姜岐无聊的看着报纸上的消息。
今年还是跟高卢鸡建交的第一年……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风潮正开展的如火如荼……
上午的团拜会结束了。
赵师傅大步流星走进采购科。
跟姜岐一样无聊的李出纳张会计连忙站了起来。
“赵厂长,新年好!”
姜岐起身问道:“师父,您团拜会结束了?”
赵师傅朝出纳会计点点头。
仔细看看姜岐,见自己小徒弟神色平静,微微放了心。
轻声道:“走了,跟师父出去说说话……”
拉着姜岐回到钳工车间后面的小库房。
赵师傅问道:“晓娥跟蘑菇蛋是半夜走的?”
姜岐闷闷地点头:“嗯……”
赵师傅道:“放心,一定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姜岐猛得红了眼眶。
“师父,我知道会平安无事,就是心里难受……”
“蘑菇蛋在大货车启动的时候,隔着车窗看着我哇哇大哭……”
“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啊……就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晓娥也跟着哭……”
“师父,我真没用……”
说着,姜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