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四周飘荡着的空间碎片中,不时有几根金色丝线涌出,融入包裹着涂玉的金色大茧中,随后那失去金色丝线的空间碎片便会彻底消散。
起初金色丝线涌来的速度很慢,也就是一根两根,渐渐的越来越快,数十、数百、数千,到最后已经数不清了,金色丝线涌来的速度快,空间碎片消失的速度也就越快,直到最后,四周再无空间碎片,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虚无,唯有那点金光,如同萤火,缓缓飘荡。
对于这些,此刻已陷入忘我境界的涂玉毫无所觉,心中那一剑在金色丝线涌来时便已消失,但那些感悟早已刻入神魂。
之后便仿佛进入了一片法则之海中,亦或者是‘道海’。
所谓大道三千,也不过是个统称,具体多少谁也说不准。而此刻,那无穷无尽的道便尽皆呈现在她眼前,任她挑选,参悟。
她于道海中穿行,不断寻找着与之契合的道,浑然不知时间几何。
又过了不知多久,虚空中,隐隐有一声轻响起。
有点点金光涌现,缓缓凝聚,最后化作了一只虚幻大手,轻轻的将金色大茧抓起,原本一人高的金色大茧落在大手中却显得如同微尘一般渺小。
灵海空间中,金色彼岸花此刻有些萎靡,原本耀目的金光也已暗淡。在金色大手出现的一瞬间,它就像感受到什么危险一般,默默的闭合花苞,缩回了水下。
“时间差不多了……”
微不可察的声音在虚空中幽幽回荡,分不清男女,却别样的动听。
金色大手缓缓收回,连带着手中的涂玉一同消失不见。
……
修真界某处。
一座小山头上的半山腰立着一片草屋,粗看之下约莫数十间,远远看去与凡人界的村落一般,只是少了几分烟火气。
山脚下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三个字,林山宗。
由此可见,这是一個小宗门。
在修真界,相较于大型或中型门派而言,小型宗门基本就是无门槛的。
只要自认为修为足够,不怕城外危险,哪怕只是一个先天境的小修士,也能占据一处无主之地,开宗立派。
此时,正值傍晚,天际高悬的两轮昊日已逐渐隐没在天边,夕阳余晖将天上祥云都染上了一层朦胧之意。
另一头,只见两轮明月也正在缓缓升起,在这昼夜交替的一瞬间,银白与浅金交织,渲染出一种别样的绮丽。
再之后,日落,月升,天地间被染上了一层冷白,虽不及昊日当空时耀目,但也并不会显得昏暗。
于修真界而言,无论昼夜,天地间都不会显然黑暗,区别也不过就是太阳与太阴之力的不同。
做为修士,即便是入夜了,也该有人出门活动才是,只是这小宗门中有些过于安静了,从傍晚到现在,屋舍前一直都寂静一片,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一点响动,村口一间草屋有人推门出来,或许是这木门太过老旧,推开时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响,在这寂静的村落中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那是一名身穿灰青色朴素衣袍的青年,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即便是有些散乱的头发也遮不住那张俊朗的面容,只是那一身气质太过颓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青年一双毫无神采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光亮,只是随意的扫视了一圈,便也不管那敞开着的木门,抬步缓缓朝村尾走去。
村落不大,房屋完好,只是似乎已经许久无人居住,门窗桌椅显得有些陈旧,落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青年走得缓慢,但也很快就到了村尾。村尾有一片空地,摆着些兵器,似乎是给低阶修士演武只用。
而此时让人觉着有些惊悚的是,空地外围有着密密麻麻数十个坟包,依次排开,正好将空地圈起,每个坟包前都立着块用木头雕刻的墓碑,其上刻在墓主人的名字。
而名字下方则刻着一行小字,不孝弟子陆珏、不孝师侄陆珏、师弟陆珏……
立碑的都是同一个人,‘陆珏’。而墓中葬着的,正是他所有的同门。
若常人看见这一幕,定然会吓得惊慌逃离,而青年面容却依旧平静,缓缓朝前走去,停在了一个坟包前,屈膝重重跪下,连续三次叩首,然后再到下一个坟包,以此类推,直到再次回到第一个坟包才停下。
而此时青年的神情也变得不同,原本平静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眼眶通红,滚落的泪水与脸上扭曲的恨意交织,显得有些莫名的骇人。
“师父、师叔、师伯、师兄、师姐……陆珏以道心起誓!一定会找到那个人,哪怕是死也要杀了他为你们报仇!一定!”
“师父……师兄……”
名唤陆珏的青年一遍遍的重复着口中的誓言,这是他为了警醒自己,几乎每日都会做的事情。
他便是数年前那从黑影男子手中活下来的少年,而他的宗门也只是被其所灭的小宗门之一。
如今距离当初那场灾祸也已过去了数年,但他心中的仇恨却半点也没有减少,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他不知为何当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