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半月左右,忽的这一日,叶昭慕辰正在温泉池边晒太阳,听得外面阵阵吵嚷,且越来越近。
“大胆,你敢阻拦本郡主!”竟是司马迢迢的声音。
叶昭心中一阵欣喜,转眼看向慕辰
慕辰点头,问:“你要见她吗?”
叶昭不及回答,早已起身奔向大门。
打开门来,便看到一袭红衣的司马迢迢正冲着如影随行怒斥,待听到门开之声,她转过头,叫道:“昭昭!”
叶昭笑道:“迢迢!”
两人同时向对方奔去,紧紧抱在一起。
“昭昭,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害病了吗?”司马迢迢看着叶昭的小脸问。
“不用担心我,都好了都好了,以后都好了。”叶昭喃喃道。是的,以后都好了呢。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总是一直让我这么操心?你坏死了!”司马迢迢骂道,眼里却流出泪来。
“是,我坏死了,害你一直操心。”叶昭顺从着道。
两个人抱着又哭又笑的,看得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又暗自摇头。尤其是如影随行更甚,如同看两个精神失常之人一般。
一时黄金白银将二人请入屋内,上了茶水,又将跟着司马迢迢的侍女嬷嬷也请到外面休息。屋内只剩下叶昭与司马迢迢。
司马迢迢便告诉叶昭,她后来几日又去叶府找过她,却听说她被锦衣卫请了去。可等她回到都指挥使司,并没找到叶昭。她几番逼问都指挥使王国忠老将军,才知道慕辰他们竟然在温泉山庄,便带人即刻赶了过来。
慕辰对此并不意外,叶昭昏迷时一直在叫着司马迢迢的名字,他知道叶昭心里惦记着郡主,便也给王国忠老将军带话,如果郡主逼问他的下落,如实相告便是。
叶昭此时不再假装不认识司马迢迢,她简单说了自己刺杀吴夏吴世风秦守的事情,司马迢迢大吃一惊,忙问为何。
叶昭沉默半晌,方道:“他们欺辱了我娘,我那时便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们报仇。”
司马迢迢骇然,许久眼泪流了出来,抱着叶昭放声大哭。
而后又抽抽嗒嗒地道:“所以才你故意假装不认识我,你是怕万一你有个意外了我会难过?对吗?”
叶昭叹道:“不想先给了你希望,再让你失望。万一我死了,你岂不又要伤心难过?与其这样,不如先不认你的好。”
司马迢迢叫道:“你个坏东西!你以为你不认我,你死了我就不会伤心了?”对着她又捶又打,恨她不告诉自己,只身冒那么大的危险去复仇。
叶昭此时心情已然平复,只抱着迢迢好言相劝,说一切都过去了,又慢慢讲了她来到江甬以后丢失及在山村成长的事情,司马迢迢又是落下许多泪来。
司马迢迢也跟叶昭讲了当年叶家离开京城以后的景况。原来大燕朝自高祖建国,统一华夏,后来更是在燕武帝的统治下平定四海,逐渐走强。燕武帝一生跟着高祖戎马生涯,喜欢的是志向高远神采飞扬的儿郎,可偏偏自幼立下的太子生性懦弱,加之这太子不惑之年体态发福,且右腿还有些隐疾走路不稳,燕武帝更为不喜。二皇子汉王却是一直跟着他走南闯北,行事为人极其似他,故燕武帝几番动了换太子的念头,可是太子虽然软弱,却深得朝中百官拥护,尤其是文官,只道当今天下已我稳定,太子仁厚,最为适合治理天下。故而太子与汉王之争十多年以来,一直没有个结论。倒是连累不少无辜官员,像叶昭外祖父林太傅,便是因为燕武帝训斥太子,连累他被抄家流放,最后死于中途。
叶家离京之时,太子与汉王之争最为激烈。彼时后,太子便开始隐忍,在朝堂上甚少出言。这几年汉王日益强大,隐有夺嫡之势。奇怪的是燕武帝的态度慢慢却发生了改变,对汉王没有了以往那么明显的偏颇,相反太子的嫡子出生以后,燕武帝对这个皇孙竟很是喜欢,赐名继业。一朝中大臣又是议论纷纷,捉摸不透天子的心思了。
提及当日林太傅被抄家流放之事,迢迢一时有些难为情,道:“昭昭,我父王当时是自身难保,所以没有替林太傅求情,你怪他我理解。”
“怎么会?太子殿下没有落井下石便是仁慈了,不会怪他。”叶昭笑着说。
司马迢迢红了眼睛:“可是我跟我母妃却是找了皇祖父,我母妃带着我在殿外跪了一晚上。”
叶昭掉下泪来:“我知道,本来我外祖是要被砍头,就是太子妃和你的求情,才改为流放,我都知道,我母亲后来来到江甬都跟我讲了。迢迢,我心里对你和太子妃只有感激。”
两人又一次相拥而泣。
许久司马迢迢道:“前些日子锦衣卫要来江甬公干,我隐约知道他们要在此地有大事要作,估计所待时间不短,便求到大都督慕辰,请他帮忙找寻你。不曾想随后便从卫国公府那里得到了你被找到的消息。当时我便要跟着卫国公府一起过来,可父王母妃不同意。再后来慧宁郡主和我那小七王叔他们回京,就知道了你的一切,我想见你之心更甚,便直接求到皇祖父跟前,连哭带闹,正好此时三王叔要来江甬,便捎带着我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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