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对宋录讲述一枝梅案件细节,其中大多属实,除了林婉兮获得一枝梅行踪途径有些出入。
萧逸尘只说是抓到了城北杀人案的主犯,经过审理,意外得知一枝梅行踪,理由合情合理。
林婉兮被王冲掳走一事,在她被掳走当天,萧逸尘就封锁了消息,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
萧逸尘和宋录说话,林婉兮静静地坐在一边,百无聊赖,低头揪扯帕子。
听宋录话茬的意思,和她预想的一样,过段日子待风波平息,颁布一道诏令,妥善安置那些残余下来的代国人。
洪钟进来恭敬禀告。
“启禀皇上,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此时已到未央宫,圣上是这就去用膳还是等会?”
宋录端坐在龙椅之上,沉默一瞬。
“让他们先等着。”视线落在林婉兮身上。
“林丫头先去未央宫和他们说会话。”
看来这爷俩是有事,需要背着她商量,林婉兮起身,颔首道。
“是。”
走到门口,听见身后宋录问萧逸尘,“前些日子老三在漠北买了一批马匹,这事你怎么看?”
漠北水草肥美,驯养出来的马匹骨骼精壮有力,可以用作战马。
宋录问得委婉,就差直接问宋景瑞私募兵马了。
冷兵器时代,私募兵马和买枪支弹药无异。
一个皇子,买马匹还能做什么?
身后还有小太监跟着,林婉兮不敢逗留,抬步迈出养心殿大门,前往未央宫。
*
未央宫
大皇子宋景琛,二皇子宋景弘,三皇子宋景瑞,各携妻子按顺序座位依次落座。
除了最前面留给宋录的位置,最末端还空着两个位置。
三皇子妃张秋然坐在宋景瑞身边,瞅了一眼最末端空位。
“今还有谁啊?”
宫人低着头恭敬道,“青鸾卫指挥使萧大人及其妻。”
三皇子妃张秋然是平宁郡主和张祥仁的女儿,被萧逸尘断了一手一脚的张大千是她兄长。
张祥仁醉酒失足落水而亡,虽说大理寺那边已经盖棺定论属于意外,但外面都在传是萧逸尘动的手。
张秋然必然也是怀疑萧逸尘的。
一听宫人说位置是给萧逸尘和林氏留的,张秋然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咱们这可是家宴,让外人坐在这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置也是给哪位皇子留的呢。”
大皇子宋景琛脸色泛着一股病态的白,用帕子掩嘴咳了好几声,才开口说道。
“这里是未央宫,不是三皇子府,父皇既然留了萧指挥使的位置,必然有父皇的用意。”
“老三还是管管内宅吧,母鸡只管趴在窝里下蛋就好,跳出来学公鸡打鸣,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咳-咳-咳-”
说完又弯腰咳了好几声。
张秋然被气得直瞪眼睛,嗔怪地对三皇子宋景瑞撅了撅嘴巴。
宋景瑞接过宋景琛话茬。
“皇兄还是先管管这副身子骨吧,可别说两句话瘫倒这,这天下事,自有本皇子替父皇分忧,不劳烦皇兄了。”
“老三这份孝心,为兄可以理解,可自古讲究长幼有序……”二皇子宋景弘插话进来,说到这顿了顿,“有些事,生下来有的就有,没有的强求不得。”
“那可未必,凡事讲究人定胜天。”
宋景瑞看着宋景弘。
“话说也有一阵子没看见二皇兄了,二皇兄最近忙什么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上露出讥诮的笑容。
“本皇子怎么忘了,二皇兄前段日子因为骄奢无度,被父皇禁足了,要不是趁着今天家宴,这会还在禁足呢。”
林婉兮站在门口,听屋里的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旁若无人,大放厥词,这心思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尤其是三皇子,买马的事已经被宋录知道了,不知道收敛,还有心思为了帮张秋然出头,和大皇子二皇子打嘴仗。
突然就有点理解宋录看重萧逸尘的原因了。
里面狗咬狗一嘴毛,林婉兮只是在门口听了一个热闹。
就像张秋然说的,他们是外人,她这会进去还真不大好,搞不好容易溅一身血。
“方才在养心殿坐得时间长了,有些发闷,我透口气再进去。”
林婉兮在门口听了一会,对身后宫人说道。
宫人恭敬颔首,“世子夫人请随意。”
林婉兮刚走下未央宫台阶,一位低头走路,年龄不大的宫娥,端着茶水,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撞到了她身上。
茶水洒到林婉兮衣裙上。
茶叶粘在裙摆上,滚烫茶水透过布料很快传达至她手臂肌肤。
灼烫感使得林婉兮“嘶”了一声。
跟在林婉兮身后的宫人,甩了甩拂尘,尖细着嗓子,厉声训斥宫娥。
“大胆!怎么走路的,冲撞到世子夫人,不要命了”
宫娥吓得跪在林婉兮面前直磕头。
“世子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世子夫人饶命啊!”
林婉兮揪扯着被茶水打湿的衣裳,没功夫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