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燕凑了过来:“小绿,那饼干是张鹏飞给你送的吧,你真有福气,张鹏飞可是纺织厂销售科经理的儿子,你要是跟他处对象,这辈子可就吃喝不愁了!”
宋玉娟哼了一声:“人家可不稀罕那福气,人家早就有男人了,还是局长家的公子,这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陈晓燕一滞,先前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
局长家的公子?
那位公子要是个腿脚利索没毛病,只怕这教室了,结婚和没结婚的女同志,都得眼红嫉妒一句,怎么就那么好福气,嫁了那么个才学品貌俱佳的公子哥。
可他再好也顶不住废了啊,不但废了,还爹再娶,妈再嫁,他搁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如今好歹还看顾几分,等将来那小的大了,爹妈的心也跟着偏了,还能有他啥?
要不然,咋会娶个身份地位都拿不出手的,还悄无声息就结了婚,连个喜酒都没办。
一时间,教室里的人,看凌槐绿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
凌槐绿翻开书,趁着老师还没来,做裴观臣之前给她安排的物理题,压根没理会周围人的议论。
毕竟,从她嫁给裴观臣之后,这种声音就没停止过,已经见怪不怪了。
很快,隔壁传来一阵喧哗,吵吵闹闹之后,黄慧芝就带着李雪芽进了教室。
“同学们,请翻开课本第三页......”
李雪芽小声跟凌槐绿说话:“张鹏飞那人贱得很,你下次碰到他,别跟他客气,直接上手揍就是,揍不过你叫我!”
凌槐绿实在不想在课堂上说话,这样太不礼貌了。
但李雪芽是为她出头,她从口袋里翻出一根棒棒糖递了过去:“谢谢!”
李雪芽顿时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课间时候,凌槐绿去厕所,回来时,被张鹏飞给堵住了:“凌槐绿,你啥意思?我好心好意送你饼干,你还让李雪芽那个疯婆子来跟我干仗?”
凌槐绿后退一步:“我说了,我来学校是来学习的,而且,我已经有丈夫了,还请同学保持距离,不要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事!”
张鹏飞嗤笑一声:“丈夫?就你那个瘫在轮椅上,连站都不能站起来的废物,也配叫丈夫?
凌槐绿,我很想知道,他能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猥琐至极的语气说话,成功勾起了凌槐绿心底怒火。
啪!
凌槐绿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关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啥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事买个镜子照照自己,别见谁都跟发情的狗一样,以为是个女人就会看上你!”
她打骂之后,双眼紧紧盯着张鹏飞,那眼里没有丝毫的愤怒与害怕,反而带着几分嗜血的凶狠,让张鹏飞一时错愕。
他会不会是看花了眼?
就这样一个软软娇娇的姑娘,能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他,她有啥好依仗的?
她那个废物男人吗?
他还想说什么,见沈正义远远过来,只得低声撂下狠话:“凌槐绿,老子给你脸,你不接着,你给我等着!”
沈正义夹着教材过来,看了眼张鹏飞的背影,提醒凌槐绿:“你小心些,这家伙有点猖狂,他老子就是管不住他,才想着让他来夜校打发时间!”
沈正义极其讨厌张鹏飞这样的人,明明夜校是给社会上那些有需要的人准备的,偏偏成为他这种不学无术之人混日子的地方。
凌槐绿回到教室,见教室里有人在织毛衣,有人在打扑克牌,还有人像李雪芽一样,看小说或是小人书连环画。
还有一个中间妇女,拉着陈晓燕,似乎想给她做媒。
她是不晓得,先前也有人打她的主意,只是听说她已婚,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小声问李雪芽:“为啥来这里的人,好多都好像不是自己愿意来的?”
李雪芽趴桌上,指了指宋玉娟和自己:“我和她这样,是被家里人逼着来学点东西,将来好找工作。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有些是靠家里人找了工作,现在工作开始讲学历,她们没办法,只好被单位派来学习,其实还是不怎么想学。
另外有一些,是和你一样,正儿八经想读书的!”
总得一句话就是,这个班上,老老少少什么样的人都有。
晚上十点放学,凌槐绿回到家,裴观臣依然没睡,还在给她整理复习资料,炉子上依然给她炖着鸡汤。
三月初春,夜里寒凉,凌槐绿骑车到家,手有些凉。
她抱着暖乎乎的鸡汤,发出一声喟叹:“哥,你晚上总给我炖汤,我这样早晚会长胖的!”
裴观臣失笑:“长胖点不好吗,你就是太瘦了!”
这话出口,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片刻后,凌槐绿打破沉默,说起下午王菊珍来家里的事。
裴观臣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对了,你们要找的店面找好了吗?”
说起这个,凌槐绿就很沮丧:“没!”
眼下房产大多是公家的,属于私人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