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绿愣了一下:“您是.....”
女人拉着孩子自顾进了屋里坐下,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傲慢:“我叫王菊珍!”
王菊珍!
凌槐绿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
正是裴观臣后娶的老婆,听说是在食品厂上班,好像是个财务什么来着。
王菊珍中等个头,一头齐耳短发,穿着黑色列宁装,瞧着有几分老气,她听裴观臣说过,王菊珍也算是二嫁,前头男人结婚没多久就死了。
一直守寡到快三十岁,嫁给了裴正昌,说来她比裴正昌要小将近十岁左右,可....看这模样,说她比裴正昌大两岁,凌槐绿都不奇怪。
毕竟,裴正昌模样周正,属于中年帅哥那一挂的,除了笑起来眼角带皱纹,还真不显老。
“王阿姨,您坐!”凌槐绿请人进屋,洗手去给王菊珍泡茶。
“不用了!”王菊珍示意她不用麻烦:“我刚下班接孩子放学,顺道也就过来跟你说两句话,说完就走,也不耽搁你!”
坐在她身边的小孩子坐不住,瞧着小馒头躺在篮子里玩小绒球,就忍不住想上手去摸。
小馒头呲牙吠了一下,跳到了凌槐绿肩头,抱着她的脖颈不撒手。
王菊珍瞧着心里越发不满意,果然是乡下来的,长辈跟她说话还逗猫遛狗的没个正形,只怕当初老太太也是看中了这一张脸,想给他孙儿添个暖被窝的玩意儿。
凌槐绿也看出了这人对自己的不喜欢,也就不那么客套了:“阿姨,你想跟我说什么?”
王菊珍挺了挺背,看着凌槐绿道:“你和观臣结婚也快一年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没过来看看你们,说来也是我失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晓得,老裴他工作忙,家里万事不伸手,都得靠我来张罗,观臣弟弟又还小,离不得人,所以,我这一直没时间过来!”
凌槐绿听着不说话。
王菊珍见她半点不给反应,暗骂就是个空有一张脸的木头人。
“当初,观臣出事,老裴说好,每个月工资一半存起来给他将来用,这事,我原不该挑理的,可是小凌啊,你也是结了婚的人,这一家人过日子,各有各的难处,你是知道的。
我听说,你那包子铺生意做的不错,今年还打算要开第二家。
你们年轻人把日子过好了,我这当妈的听着也开心,我就觉着吧,老裴年纪也大了,再干几年也要退休了,观臣弟弟还这么小,你们....你们是不是也该替长辈想想?”
“嗯!”凌槐绿一脸天真的问:“所以,阿姨,你要我做什么?”
王菊珍一愣,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听不明白吗?
她当即心里来火:“我的意思,你们两个年轻人,本来自己手头上也有钱,上没老下没小,一个月能有多大花销?
都结了婚的人了,也得替长辈想想,年轻轻的就指着长辈工资过日子,你们也不觉得心亏啊!”
王菊珍越说越来火,非得逼她把话说的那么清楚?
当初说每个月给裴观臣一点钱,她也没当回事,可后来才知道,裴正昌一个月工资有254,足足有80给了裴观臣,给他的比自己一个月工资还多,她心里能好受?
这些年,她因为这事,心里一直不舒服,又不好开口跟裴正昌说这事,憋得人都快出心病了。
这一憋,就是整整五年。
今年,她娘家兄弟搞了个养鸡场,结果没赶上好时候,鸡全都得了瘟病,一分钱没挣着反倒赔的家底子都没了。
老娘在她跟前嘀咕,说她这个当姐姐的,嫁的那么好,也不说帮自己亲兄弟一把。
王菊珍听得厌烦,这才想着把这笔钱要回来,多少也能贴补娘家人一些。
凌槐绿哦了一声:“原来阿姨是因为家里没钱了啊,没钱你早说啊,你直接给爸那边说一声,让他别给我们存钱就行了啊,何必跑这么一趟。
要实在不够,我也能和观臣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阿姨和爸周转一下!”
王菊珍突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道:“你装糊涂是不是?你们不觉得过分吗?自从观臣受伤后,这房子给了他,他爸工资给他存了足足6年,还不够啊?
是不是非要逼得我们一家子没吃没喝,日子没法过你们才甘心?”
这钱是徐老太拿着的,她肯定不敢跟婆母开这个口,每个月发了工资,裴正昌就给存了进去,要是她能说不存,何必大费周章跑来找凌槐绿。
凌槐绿也跟着站起身来:“这么严重吗?既然如此,阿姨你当初就该拦着爸,别让他把房子给观臣啊。
而且,家里如此困难,你也该早些告诉我们才是,都是一家人,哪儿能看着长辈没吃没喝遭罪呢。
你放心,我回头就去跟爸说一声,让他不用再给我们给钱了,若实在紧张,我们还可以贴补一些给你们,万不能让你们跟着受罪!”
王菊珍脸色变了又变,当初裴正昌把这套院子给裴观臣的时候,她都还没结婚,她怎么拦着?
裴观臣这个媳妇是怎么回事,她说这话是在故意嘲讽吗?
偏偏凌槐绿一副认真的表情,让王菊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