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赵文兵想也没想的接过烟,借着老人的烟火,狠狠吸了一大口。
烟雾缓缓吐出,人的心情也跟着缓解许多,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缓缓舒出一口气,渐渐陷入昏睡之中。
凌槐绿次日去医院,就看到蔫头耷脑的赵老太:“外婆,这是怎么了?”
赵老太哭丧着脸:“你妈非说我把文兵给藏起来了,我咋藏啊?我说啥她都不信我,只顾着关心陈红军。
我这个亲妈,在她眼里,难道还不如陈红军那个外甥吗?”
不知为何,凌槐绿听到这话,心神突然一怔,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有些地方没想到?
凌槐绿从赵老太病房出来,又去了陈红军的病房。
“妈,红军哥还没醒吗?”
赵秀华见她过来,顿时勃然大怒:“你过来干啥?是存心想看我红军死没死是不是?
凌槐绿,你咋这么狠心,你红军哥生死不明,你居然还想看他笑话?
我当初就不该生你,自从你回来,这家里就没一天安宁,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全家人都给害死,你才甘心?”
凌槐绿后退两步:“妈,你冷静点,红军哥跟人争风吃醋,那也不是我让的呀。
你不去怪跟红军哥打架的奸夫,咋还能把这事怪到我头上了?”
“怎么不怪你?”赵秀华歇斯底里的喊道:“要不是你回来,非要在家里闹,红军咋会高考发挥不好落榜?
要不是你,他咋会跟你爸打架,赌气离家出走?
他要是不离开家,有我看着,他怎么会出事?
凌槐绿,你就是个丧门星,是个祸害,都是你害的,你害死你姨妈,你还想害死你表哥!
你这个贱人,你是见不得我过一天好日子啊!”
“够了!”过来换药水的护士看不下去,忍不住喝道:“你当这儿是菜市口啊,你想骂街就骂街。
你不想你家病人好的快,麻烦你尊重一下其他病人,你吵吵闹闹,人家病人怎么养病!”
赵秀华这几嗓子一吼,好几个病房家属都站出来,看发生了啥事。
就有那好八卦的老太太扒拉凌槐绿:“姑娘,这咋回事啊?”
凌槐绿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昨儿听说,我表哥为了外头一个野女人,跟人争风吃醋,被人家男人给打伤了。
我今儿早上想过来看看,我妈就逮着我一顿骂!
呜呜!我都不知道我错哪儿了,我结婚的彩礼钱,我妈都存给了我表哥,我家里屋子也是给我表姐住。
甚至为了他们,还把我扔乡下十年。
我表哥表姐可以复读四五年,可我在乡下,连个小学都不配上。
我都不知道,我妈为啥要这么对我!”
当即便有人随口道:“没啥别的事,是人都会疼自个儿亲生的,这对外甥女比亲生的还要好,还拿亲生的当仇人。
估计,这里头不是有奸情,就是有恩怨了!”
随后有大妈小声道:“说不定,那表哥表姐,分明是她妈跟她姨父生的!”
“这咋能呢?那可是她姨父!”
“咋不能呢!”有人信誓旦旦道:“我村里就有一个,姐姐生了娃,让妹妹去照顾月子。
结果你们猜咋的了?这妹妹照顾姐姐月子,顺便也把姐夫给照顾上了,等姐姐出了月子,这妹妹也揣了姐夫的崽儿。
后来,这妹妹居然还跟姐夫跑了,闹得娘家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
众人小声八卦着,看赵秀华那眼神是越发鄙夷。
没错!肯定就是这样的!
凌槐绿这个不受亲妈待见的可怜人,失魂落魄走出了八卦圈,给护士站的一众护士们,增添了不少八卦素材。
她出了医院,一抹眼泪去菜市场买了肉和菜,随后去了赵天才的出租屋,就在老纪的隔壁。
房间不大,就十来平米,兄妹两个用上下床,刚好住下。
好在院子是老纪的,他们可以在院里生火做饭,倒是不用占屋里地儿。
“来,我教你们做包子,你们每天就赶早去附近三中门口卖包子!”
赵天才有些忐忑:“这....能卖出去吗?”
“咋不能!”凌槐绿很有信心,她前世在包子铺工作过,调的那馅料,让老板都赞不绝口,甚至一度想让她跟着开分店。
可惜啊,她一个身份不能见光的人,只能硬生生推了这大好的事儿。
赵天才和面,凌槐绿剁馅儿,苕叶儿就着水管子洗菜。
十岁的乡下孩子,家里做饭洗衣服喂猪赶鸡鸭,下地割麦插秧就没有不会的活儿。
三人一起干活,很快,第一笼包子就出锅了。
苕叶儿吸溜着口水:“哥,这葱花肉包子,好香好香啊!”
家里只有过年和端午,才会用腊肉包包子,可惜,那样的包子,她和哥哥都没份儿。
凌槐绿打开蒸笼,捡出热气腾腾的包子给老纪送了过去。
老纪边吃边道:“我吃你几个包子不过分,给你家小裴又是做膏药又是扎针,如今还要帮你收留人。
我说丫头,遇上你,咋这么多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