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妈,赵小翠惊愕无比,凌槐绿波澜不惊。
毕竟她前世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场面,一颗心早已古井无波,对凌玉娇与赵秀华母女情深的戏份,卷不起半分涟漪。
赵小翠却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整个人被刺激的不轻。
凌玉娇叫二姑啥?
她叫妈!她喊的是妈!
她想捏一下凌槐绿,你给点反应啊?
你没听到,她一个外甥女,抢了你妈,占了你的屋子,你不该生气痛苦大闹吗?
再不济,你红衣女附体,直接把凌玉娇吓死啊!
赵小翠内心活动杂乱,期待凌槐绿的表现。
凌槐绿不负她所想,开始有动作了,低着头走到凌玉娇跟前,声音跟蚊子一样:“玉娇姐!”
“没吃饭啊,那么丁点声!”赵秀华火又上来了:“中午你吃了三碗,这会儿喊个人都没力气,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你姐不满?
凌槐绿我告诉你,红军和玉娇虽是你小姨生的,可你小姨是为了救我才没的,在这个家里,他们就是我亲儿子亲闺女,你要是敢.....”
“好了!”累得不轻的凌文海一屁股坐沙发上:“你这几天吃炸药了?见谁都发火!
这都快天亮了,还不赶紧做饭,我等会还要上班!”
凌玉娇这才清醒过来。
凌槐绿回来了?
她回来要干嘛?
是要跟自己抢爸妈的偏爱,还是抢她的房间,又或是抢她的男朋友?
进城八年,凌玉娇早已从当初无家可归的孤女,变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她不觉得,她欠了凌槐绿什么。
要欠,那也是二姨欠她和哥哥的,凭什么要让着凌槐绿。
想通这一切的凌玉娇,头发一甩:“我没睡醒,我还要再睡会儿!”
凌文海叫住她:“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起床复习?”
凌玉娇脚步一顿:“有啥好复习的,我都复习两年了,爸你放心,今年肯定没问题!”
赵秀华打岔:“行了,你去睡会儿吧,养足精神,上课才能听得进去!”
凌槐绿和赵小翠拎着编织袋站在客厅里,像个突然闯入的流浪汉,不知如何是好。
赵秀华看着不顺眼:“还不赶紧去收拾!”
凌槐绿捏着衣角:“妈,我住哪个屋?”
赵秀华又开始叨叨了:“我就说别接回来,你偏要接,你看看,家里就这么大点地儿,你给我说说咋安排?”
凌文海揉着眉心:“让玉龙与红军住一个屋,她俩住玉龙那屋!”
“那不行!”赵秀华忙道:“红军马上要高考,玉龙年纪还小,住一个屋肯定会打扰。”
凌文海一巴掌拍茶几上:“考考考,都考几年了,陈红军复读四年了,你还想他怎么考?
赵秀华,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就为你那个救命之恩,我凌文海这辈子就该给老陈家当牛做马?”
凌文海一发火,赵秀华就哑声了。
好半晌,她才开口道:“你发啥火呀,我也没说啥呀,红军今年指定行,小妹不在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这当姨的,不得为他操心前程。
你俩去玉娇屋里,回头我让人送个高低床过来,你俩靠墙边放放!”
凌槐绿松了口气,带着赵小翠,往凌玉娇屋里去。
一推门,才发现门锁死了。
“爸,玉娇姐估计睡着了,我先给你做饭吧!妈,米面还在原来的位置不?我去给爸做饭!”
赵秀华轻哼一声:“就这么屁大点地儿,米面还能跑哪儿去?”
凌槐绿进了厨房,打开柜子,发现米袋子胡乱塞在角落,还有各种豆子干菜,乱七八糟塞的到处都是。
她眉头一皱,妈妈以前最是爱干净,东西喜欢归置整齐,从来没有这样乱放。
她打了两个鸡蛋,切了个西红柿,给凌文海两口子做汤面。
赵小翠在客厅里尴尬,只好进厨房帮忙。
“槐花,陈玉娇她咋那么厉害?还敢跟你耍脾气,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儿!”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小翠姐,谁跟你好跟你亲,你可得想清楚了!”
赵小翠一噎,好端端的,说这话干啥?
“放心,槐花,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肯定跟你是一边的!”
凌文海又累又饿,吃了两口面又喝了几口汤,突然觉得这个女儿也不是一无是处。
就她这做饭手艺,不说凌玉娇那个废物,比赵秀华可强太多了。
嗯,会做饭洗衣服伺候人,这就够了。
凌玉娇起床,脸都没洗,端过碗就吃。
凌文海皱眉,再怎么养也洗不掉那一身的臭毛病。
赵秀华拍着凌玉娇肩膀:“怎么跟你说的,先洗脸刷牙!”
她说着又去叫凌玉龙:“龙龙,龙龙起来了,太阳晒小屁股了哦,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九岁的凌玉龙,没睡醒起床大气很大,一睁眼看到屋里这么多人:“哪儿来的乡巴佬?”
凌文海一拍筷子:“你有没有礼貌?什么乡巴佬不乡巴佬的,这是你姐姐和你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