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
“嫂嫂!”
“小叔!”
“嫂嫂!”
热切的呼唤,缠绵悱恻,热辣滚烫!
萧玉祁一想起苏见月模仿着语气,念出这些内容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扬起笑容,刚刚落地的破军脚步一滞。
将原本要说的话咽回口中,下意识地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陛下,您陷入爱河了?”
笑的这般荡漾,好生吓人!
萧玉祁漆黑的瞳孔精准地捕捉到他,破军当场跪下,将手里的消息双手奉上。
“这是天枢刚才传来的消息,请陛下过目!”
萧玉祁接过竹筒,“何谓陷入爱河?”
从来没有陷入爱河过的破军:“……”
“属下……不知!”
“哼!”萧玉祁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竹筒打开。
“魏丞相醒了!”
萧玉祁将字条,置于烛台,燃成灰烬。
看着外面已然昏暗的天色,萧玉祁起身,低喊一声:“多福!”
不过片刻,萧玉祁便换好了一身夜行衣。
乌云蔽月!
萧玉祁,轻车熟路地避开宫内众人,踏入丞相所在的偏殿,仿若无人之境。
魏相夫人徐氏,与魏轻芜已然昏死在了小榻之上。
萧玉祁一出现,丞相便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面色憔悴,眼神灰败。
“丞相感觉如何?”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已无大碍!”
只是他半边躯体依旧麻木,整个人虽然清醒着,但其实并不好受。
“生死关头走一遭,丞相感觉如何?”
“陛下何故特意前来,耻笑微臣?”
“丞相以为,寡人是来耻笑丞相的?”
萧玉祁轻笑一声:“不知丞相是否想过,明明丞相指缝中藏着的,是并不致命的山茄花之毒,可最后,却变成了砒霜?”
灰暗的瞳孔,轻轻一闪,萧玉祁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丞相最不想面对的事实!
依照他的部署,能对他动手的,唯有……
“微臣感念陛下相救之恩。”
他真心实意地感谢,“陛下竟连砒霜之毒都可以解,原是微臣低估了陛下,更高估了自己!”
丞相嗓音发苦,不知道说的究竟是萧玉祁还是自己!
“弃暗投明,为时不晚!”
萧玉祁的语气过于玩世不恭,魏丞相嗤笑一声。
“若微臣是陛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微臣推出去。”
再顺理成章地,斩草除根!
许是中毒的缘故,丞相说话声音极慢,反应也比起往常迟钝了不少。
“但丞相并不是寡人!”
萧玉祁浅笑,像是对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以为意。
“泾县以北,已有三月,未曾降雨,丞相以为,这件事,能够瞒住寡人多久?”
瞳孔地震!
丞相缓缓抬头,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竟连泾县之事,也全都知晓?
泾县以北,原是先帝当皇子时的封地。
那时的太子,本是先帝长兄,长兄得了急症,突然病逝。
先帝被太祖皇帝传召入京,临危受命,带着旧部归京,剩余一部分心腹,仍旧留在泾县驻守。
长年累月下来,泾县以北,那些先帝旧部,早已经归于丞相麾下,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若非如此,丞相不会将那人,藏于北境。
泾县大旱,早在一个月前,他便已经收到消息。
这个消息却迟迟未曾传入建安,他以为是自己将消息瞒得死死的。
谁知?眼前这个被他千防万防的黄毛小孩,竟然全部知道?
“寡人一直以为,丞相纵有私心,却也不忍置民生不顾,如今看来,果真是寡人高估了你!”
一个要害他性命之人,他奴颜婢膝,百般维护,而自己,一心想要护他周全,却被他拒之于心门之外!
萧玉祁自嘲一声,随即,毫无声息地离开了偏殿!
他掐算好时间,走后不久,徐氏便悠然醒转!
丞相一脸戒备地看向她。
混浊的眼眸,看不出往日的半分柔情。
徐氏一睁开眼,便对上他的视线。
片刻的迷茫之后,徐氏一惊。
“夫君,你怎么醒了?”
一句话彻底斩碎了丞相仅存的希冀。
他苦笑一声,长叹:“原是我不该醒啊!”
“不,夫君,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砒!霜!”
咬牙切齿的两个字,顺着牙根,一字一顿地脱口而出。
徐氏面色惨白,慌忙下榻,扑到丞相榻边,跪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夫君,我并不知道那是砒霜!”
他是该庆幸,她还愿意骗他?
还是该愤怒,便是骗他,她也不愿意找一个好点的理由?
如她这般谨慎的人,会不知道落在她手里的,是砒霜?
他如何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