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也干了一阵,该坐下休息一会了,罗竖拿起一颗洋钉,举起来说:
“你知道这颗钉子为什么叫洋钉吗?”
“洋人造的呗。”
石宽把那大木锤垫到屁股上,也坐了下来。洋钉、洋火、洋铲什么的,都是洋人造的,这些他还是懂的。
罗竖把玩着那颗钉子,表情有些许的严肃,慢慢的说:
“对,洋人造的,所以叫做洋钉。就这么一颗小小的钉子,我们却造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石宽是在反问,也是在自问。
“因为我们没有文化,没有技术,造不出来那些机器,欧美国家都已经有飞机大炮了,我们却连飞机大炮是什么都不知道。”
“飞机大炮是什么……”
这一个下午,石宽都在好奇的问这问那。
而罗竖也是耐心的讲解,还讲了许多石宽听都没听过的道理。总之就是要学好文化,掌握了知识,才能知道的道理。
罗竖懂得好多,而且为人也随和,石宽应该是比牛镇长和文贤瑞他们还要厉害的人。
也不知什么时候,应该是阳沟清理通了,文贤莺蹦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嘿,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的入迷。”
“没,就是瞎扯一些,明天再来钉一天,就能搞好了,晚上你可以写个告示,看定在什么时候开学,公布出去。”
罗竖站了起来,把他那长衫前面打的球解开,抖出粘着的木粉和尘土。
“就按原来计划的,定在二十吧。”
学校建好了,现在的文贤莺啊,脸上整天带着笑意,言语特别欢快。
罗竖稍微算了一下,说道:
“八月二十,那就是10月3日,还有几天时间,石宽,这几天你都要来帮忙哦。”
“怎么八月二十,又是10月3日,你们搞什么鬼哦?”
石宽根本不懂得10月3日是公历,疑惑不解。
“呵呵呵,以后你多跟点罗竖就懂了,今天就先干到这,收工回家吧。”
文贤莺一高兴就又想伸出手去摸石宽的脸,不过伸出一半就单腿立起旋转,转身蹦出教室门了。
回家的路上,石宽又问了罗竖怎么有两个日子的事。当然罗竖又告诉了他,不单有公历、农历,还有其他国家的历法。
石宽觉得罗竖简直就是刘伯温,什么都懂得,这让他更期待第二天再来一起干活了。
“阿宽,三小姐,你们去哪了。”
回到文家大宅门楼前时,突然看到柱子从旁边窜出来,大声叫嚷。
石宽这才想起文贤莺让石妮帮带话,让柱子来龙湾镇,他心里又想起了那个疑团。之前文贤莺是让他把柱子叫来的,可他都还没来得及回去,文贤莺就迫不及待了,这背后肯定有事。
“柱子,你来啦。”
石宽还在想事情时,文贤莺就从后面蹦了上来,热情的和柱子打招呼。这就让他更加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嗯,来了,三小姐你叫我来,我敢不来吗?”
柱子是不知道文贤莺叫他来有什么事的,但是他这一生都没被这么漂亮的女人邀请过,还是大家小姐,所以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来。而且还不到中午就到这里了,左等右等,等到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也没有怨言。
“那天你让我转交给石宽的信,我放在衣服兜里,回去洗澡换衣服,小芹就拿去洗了,等我发现时,信都已经成了一团渣。这事我不好交代呀,所以把你叫来说一下。”
文贤莺把早就想好的话,流利的说了出来,脸不红心不跳。她知道信的是迟早是会被石宽知道的,所以编了这个谎言,那就完美的藏了过去。
“就为这事啊。”
柱子有点被耍的感觉,但是人家当面说了,又不好发作。还有他觉得石宽在文家的地位应该是蛮高的,不然三小姐也不可能自己不敢和石宽说,要把他找来。
“信?谁给我的信啊?”
一直插不上嘴的石宽,满脸的疑惑,他认识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怎么会有人写信给他?
“七爷写的,他死时我们在枕头下看到的,六叔说是写给你的,当时我就带来了……”
柱子把那天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也为当时打石宽那一拳感到内疚,原来石宽根本就没看到信。
“信里写了什么?”
石宽知道柱子不认得字,就扭头回来问文贤莺。
“我又没看,我怎么知道啊。”
文贤莺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
“哎呀,可惜了,说不定是七爷从宫里带出来什么金银财宝,埋在哪个地方,告诉我去哪里挖的,现在信成了渣,我当不了财主了。”
石宽看似在无所谓的自我调侃,其实已经知道文贤莺把信看了。他刚才是故意问文贤莺的,要是信真的被洗湿,那就不会说「我又没看」了。人在说谎时,想隐瞒什么就会说什么。
他之所以确定文贤莺看了,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文贤莺太淡定了,淡定到看不出破绽。没有破绽,那就是破绽。
其实文贤莺还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