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杀虎口的街道上,这会儿刘三也已经从马车内钻出来,和徐虎一起赶车。
乔庄潜入,自然是特战队的必修课之一。
不过他们俩这次不是来侦查的,而是找老刀把子“谈判”的,他们要先确认白朗和孙打铁是不是还活着。
潜入侦查的工作,自有别人完成。
看着繁华的街道,两人不由得感慨,不愧是沟通塞北的重要贸易通道。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直到走到一家酒楼门口,刘三跳下马车,大步而入。
跨过门槛便直接开口喊道:“店家!”
这会儿不是饭点,所以店内人不是很多,掌柜的正在擦拭柜台,一听这声连忙抬起头,见到有客人进来,便连忙绕了出来。
“哟,客官,是打尖儿啊,是住店啊?”掌柜的一边朝着这里走来一边问道。
“住店,给我开两间上房!”刘三笑着回了一句,接着又笑问道,“怎么也不见个跑堂的,有劳您掌柜的亲自招呼啊?”
“嗐,这会儿没什么客人,都在后院忙活呢。”
说着,掌柜的看了眼门口,接着又朝后头喊了一声:“冯四儿,冯四儿!”
“哎!”
才听见声音,就见一个少年快速跑来。
掌柜的:“领着门口的车放后头去。”
“好嘞!”
等跑堂的出门,掌柜的又朝刘三做了个请的手势:“您随我上楼?”
“有劳了!”
迈步走上楼梯,刘三又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这世道,生意越来越难做喽,进个城,半点货没带还得交税。”
掌柜的叹了口气,赞同道:“可不咋的,原先倒还好,可自打这上官睿一来啊,那是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也不知道那老刀把子怎么想的,就因为他儿子是晋绥军的,就不乐意跟上官睿开打。他是不用交税,就是苦了我们这些小户!”
“还能咋想的,怕耽误他儿子在晋绥军的前程呗!”刘三装模作样地嗤笑了一声。
“嘿?您还跟我想一块儿了!”掌柜的用赞赏的眼神看了刘三一眼。
随即又打量着刘三问道:“瞅你这年岁也不大,做的什么生意啊?”
刘三苦笑一声:“我原先是倒腾药材的,可现在关内的药材生意基本都让日本人抢了,这次出关,想着去归绥看看那边的皮货怎么样,在看看茶叶的行情。
我在大同屯了一批茶叶,要是行情好,就拿茶叶去那儿换皮货。”
“哟!”掌柜的面露敬佩,“这是大生意啊!”
“嗐,糊口罢了!”刘三谦虚了一句。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掌柜的带着刘三推门而入,又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啊,有闯劲,身子骨结实。搁我,可遭不了那长途跋涉的罪。”
“哪里,您谦虚。”刘三客套一句后,将老掌柜引到桌子旁坐下。
又假装看了眼门外,凑过去试探着问道,“老哥,你说我要是想走大烟,这边能行不?”
掌柜的顿时一惊,随后也看了眼门口,马上走过去将门关上。
回过来后,掌柜的一脸凝重地看着刘三:“后生,我看你也挺有眼缘,既然咱俩聊得来,那就听老哥一句劝。
在这杀虎口啊,越是赚钱的东西,你越是不能碰,碰了就得死!”
刘三睁大眼:“这咋说的?”
“啧!”老掌柜翻了个白眼,“你来杀虎口就不打听打听?盐、铁、大烟、妓院、赌场这些都是老刀把子的!
军火、人口这些,都是上官睿的,你敢碰一样,你就得死!
可别说我吓唬你,也就是日本人,顶多赶走了事,换成别的,不管哪家势力,全都被活活扒了皮!”
刘三装出一副吓一跳的样子:“这么厉害?”
又听老掌柜劝道:“你呀,还是安安稳稳做点儿正经买卖得了,不管你手里有多大势力,不管你有多大能耐,到了这一亩三分地上,斗不过他们的。
白庆虎听过没,当年多大的声威啊,不还是让老刀把子给砍了?
就他那儿子,白朗,这些年也算创出了一番名头,可一来杀虎口,不照样让老刀把子给扣起来了?”
刘三闻言,顿时露出一抹崇拜:“这我还真听过,听说白庆虎可是一位劫富济贫的大英雄啊!”
“再英雄,不也让老刀把子给阴了?”老掌柜嗤笑一声,“当年的事儿,年轻一辈儿基本都不知道了。
当初白庆虎被官军围困,逃到杀虎口,想让老刀把子给他那绺子放行,结果你猜怎么着,他那野狼队一进城,直接就中了老刀把子的埋伏。
嘿嘿,他俩可是结义兄弟啊!
你说,就老刀把子这种人,能是好惹的?”
刘三再次装出一副后怕的模样,然后朝老掌柜拱了拱手,一脸感激地说道:“哎呀,要不是有老哥你提醒,说不定我就一脑袋撞了南墙了,谢谢老哥了!”
老掌柜摆了摆手,笑道:“难得有年轻人愿意听我老头子唠叨,就当解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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