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南菱最守备森严的天牢,终年阴冷潮湿,不见天日,更有各类鼠蚁虫蛇横行,阴暗又肮脏,再正常的人进了这里,时间长了就都会无法控制的失常。
沈思倩此刻就被关在这里面,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浑浑噩噩中甚至都不知道她被抓来这里有多久了,只觉得简直就像是过了几百年,然而她除了惶恐不安和满腔的委屈怨恨之外,根本就不知道还能做点别的什么。
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她虽然还小,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从被父亲无辜推了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完了,没人能救她。
她好恨,可是恨有什么用?她不过妾室所生的庶女,如何能比得上正房的姐姐?
居心叵测,心思歹毒,竟敢算计谋害二姐毁她清白?呵,好大的罪名!
这般罪名一下,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没人会来救她,也没人会放过她,她只能待在这个阴暗肮脏的地方静候着对她的处置,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什么都不敢想,因为想了就会忍不住的心怀期待,越期待,便越绝望。
远处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并不响亮但在这死寂的天牢内却格外引人注意,沈思倩从蜷缩中微微抬起了头,看向黑暗中的那个方向。
她这么看出去,只看到一片阴暗,十步外便是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脚步在迅速接近,不止一个人。
她忍不住的燃起了一点点希冀,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脚步声响起的方向,随着脚步接近,她也终于看到了有些许亮光从通道的尽头出现,照射出一片影影绰绰,有人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似乎为什么人引着路。
他们就是朝着这边走近过来,沈思倩的眼睛也随着一起越睁越大,其中的希冀之色愈浓,但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对未知的恐慌,对自己接下去命运的决定。
她已经看清楚了那提着灯笼的是一个狱卒,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不过此刻暂且被阴影笼罩让人看不分明,但只看那轻薄剪影和行走的姿态便让人觉得十分奇妙,如行走在人间的精灵,轻盈洒脱,与眼前这阴暗肮脏的天牢极不相符但却又奇妙的有着某种契合,不见丝毫突兀和格格不入。
来人一前一后的走过来,然后就在沈思倩的牢门前停下了脚步。
沈思倩还在抬头直直的盯着来人,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几乎连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落下来跑地上去滚着玩儿,。
她盯着那个终于在灯笼光亮中显露出来的人,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她想过任何人会来这里找她,也从不曾想到过那个人竟会是眼前的这个人。
“二姐姐?”
狱卒弯腰将手中的灯笼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恭敬的对身旁女子说道:“二小姐,小的就不打扰您跟五小姐叙话了,先行告退。二小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到前头来找小的便是。”
沈思曼只淡漠点了下头,狱卒当即如蒙大赦迅速的退了出去。
这沈家二小姐,以前一直听说她如果的软绵温顺,如何的胆小怕生,可就在刚才,他亲眼看到她一脚踢飞了出言不逊的队长,若非大人突然出现好言劝阻,她可是都已经拔刀在手眼看着就要朝摔在地的队长头上劈落下去,那冰冷漠然,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的睥睨模样,现在仍在他眼前不停的飘啊飘,让他忍不住感觉到整个身子都拔凉拔凉的。
狱卒留下她一人和一盏灯笼之后便迅速退走,沈思倩此刻也终于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忽然便从地上爬着想要起来,却因为蜷缩太久而肢体麻木,一下子又摔趴在了地上。
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很快又挣扎着爬起,跌跌撞撞的冲到了牢门边,抬头紧紧看着沈思曼,小嘴轻轻张合了好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你是来……不不,二姐姐,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伤害二姐姐你!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这小姑娘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抓着铁栏,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她看,眼中有水汽蔓延又被她给强行的逼迫了回去。
沈思曼看着她,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淡漠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那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今天过来不是来听你喊冤的,你喊再大声再多也没有用。能这么顺利的进来看到你已经让我十分意外,至于就这么将你从这天牢里给救出去,我想都没想过,你想洗清冤屈便只能靠你自己。”
沈思倩抬头看着她,目光明明灭灭一片茫然,眼中希冀的神采也在迅速消散,喃喃说着:“我什么都做不了。”
“陈姨娘因为你被抓之事而伤心过度导致身体虚弱,小产了。”
刚微垂的眼睑再一次猛然睁开,她看着沈思曼满脸的震惊之色,半饷才慢半拍的惊呼了一声,道:“怎么会?我娘她……她……”
“她已经怀胎五月有余,那胎儿已经能分辨五官,还有听说,是个男婴。”
“噗”一声,沈思倩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