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曹昂道。“既然父亲这么急着见你。那咱们就去见见他吧。”他虽这么说。可脸色依旧难看的要命。“至于奉孝。过些时候再去吧。这么一次性去这么多人。父亲大概会头疼。”
郭嘉了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在我们要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子修。我可是错信了你的能力。”
曹昂脚下微顿。撂下两个字。
“不会。”
龙冼在前面带路。很自觉地跟我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玥儿。倘若我抛下一起。你可愿意跟我一起隐居山林。”行了好一阵子。本來沉默的曹昂突然道。
他将手凑到我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他的掌心一片濡湿。因激动而不自觉的颤抖着……
你可愿意……你可愿意。
而同样的话。王允也曾问过……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你可愿跟我一起隐居山林。闲云野鹤。”
当初王允问我这话的时候。为了他可以做到生死不计的我究竟承诺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方式不是什么让人失望。而是给他希望。再亲手碎了那幻影。
曹昂的手依旧停留在我眼前。他的手掌很宽厚。食指拇指之间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他舞剑时一定很飘逸。很好看……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那剑上挂了一串金黄色的穗子。那穗子随主人的动作上下翻飞……
我想了很多……
然而。在这真挚的眼光中。我却迟迟沒有勇气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少爷。小姐。这前面就到了。二位还是快些走。免得让老爷久等了。”龙冼终于有些不耐烦。转过身看着我们道。
曹昂不再给我思考的时间。反手抓住我的手。“即使你怕了。我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他道。语气决绝。
“你要做的全部就是待在原地等我。我会解决了所有的问題再來找你。”
湿乎乎的手掌心。带着无法忽视的温暖。直达我的心底。若是这条路有他陪着。这么一直走下去。尽头一定是幸福……
一个小厮站在前厅外。远远地看见我和曹昂。扭头就往里跑。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门里飞一般的冲了过來。他直奔我而來。目标明确。他的速度很快。但却在我两步开外的地方生生顿住了步子。只睁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丁夫人。她慢慢踱到了门边。依旧是那从容不迫的淡定样子。而继丁夫人之后。一大帮子莺莺绿绿夫人模样的女子很快也跟了过來。她们以丁夫人为尊。立在她身侧目不转睛的看好戏一般模样的盯着这边。从她们的眼里我看到了鄙视。嫉妒。以及憎恶。
“爹。”曹昂紧握了我的手。松开时叫了这么一声。
他就是老爷。曹昂的父亲：曹操。
曹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朱红色的衣服。长得跟曹昂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只是他的眼睛比曹昂锋利太多。让人有些不敢正视。他的下巴微青。顶出些许胡茬。衣服的下摆上也粘了不少的泥土。八百里的路程。一天一宿。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來的。但此刻他站在我面前……
“玥儿……”他叫了我一声。试探性的往前迈了一步。轻柔缓慢。似乎怕惊到我……
可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因为眼前的他。我见过。在我的梦里。那个喊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用一把利剑贯穿曹昂身体的人就是他。
“爹。您赶了一宿的路。先去歇着吧。”曹昂道。行了一步隔开了我与曹操的视线。
曹操依旧向前走。他推开曹昂。深情地凝望着我。“玥儿。你果真沒死。”
他抬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的脸。我一侧头。他的手扑了空……
“爹。儿子有话要跟您说。”曹昂道。又插了过來。
“放肆。”曹操突然就发了怒。他一声怒吼。惊了所有的人。“君臣父纲你都是这么学的么。”他紧握着拳头。瞪着满是血丝的红眼睛。仿佛看仇人一般的看着曹昂。
丁夫人看情况不对。这时也走了过來。一边帮曹操顺气一边道。“这刚回來。怎么就跟孩子生气呢。你们父子俩有话好好说。”
“怎么好好说。看你教出的好儿子。”曹操一挥袖子。甩开了丁夫人。
丁夫人见他气急。也不好再劝。便來开导曹昂。“昂儿。今天的事先这样吧。有话改天再说。你父亲累了。”
曹昂抿着唇。闷着头。似乎在沉思。可良久之后。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和地面撞击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我的心跟着一颤。这该是有多疼。可他眉毛都沒皱一下。
丁夫人也有些气恼。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的立在原地。颇有深意的斜睨了我一眼……
“爹。儿子有话要跟您说。事情很重要。不得不说。”曹昂道。
寂静。针落可闻的寂静……
“爹。儿子与玥儿缘定三生。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