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杏暗中狠狠瞪了红梅一眼,轻声道:“回娘娘,奴婢听说敦贵人、董美人、闻答应她们,都快急哭了。”
“哭什么?”令嫔奇道。
小扣子回禀道:“听乾清宫里的奴才说,昨日早朝的时候,皇上把瑞珍公主的狗抱去上朝了。大臣们看了,都认定这么一只小狗不可能把娘娘撞伤,亦不会吓着娘娘。和亲王更扬言说,娘娘您不是被狗撞了,而是腊月这奴婢不好,伺候主子不周让娘娘拐了脚,反倒嫁祸给瑞珍公主的小狗。”
令嫔急道:“和亲王这么说,那其他人呢?”
“据闻,只有图门御史与硕王爷为娘娘据理力争,可是……”小扣子偷瞧了令嫔一眼道:“马大人、索大人、鄂大人、顺承郡王他们都向着和亲王,而其他人自然以他们马首是瞻。”
“哼!”令嫔冷哼恨道:“说向着和亲王,不如说向着皇上。亏他们收了本宫那么多好处,到头来却临阵退缩。待本宫将来得了势,岂能容他们?”
“娘娘说的是,您可别对他们置气,那些人都是没眼力劲儿的。娘娘可不能因为他们伤了身子啊!”
令嫔听着黄杏的奉承,抿唇问道:“按目下来看,事态对我们不利啊!依你们看,这事该怎么了结?”
小扣子眼珠转了几转,低语道:“娘娘,听万岁爷的意思,是要严查此事。娘娘,奴才说句不中听的,当日御花园里,可有不少耳目。皇上如今着意要保住瑞珍公主,腊月一个奴婢说的话,不足采信。皇上随时可以授意他人,翻供此事。只要皇上下令,别宫中的妃子会放过陷害娘娘的机会吗?”
“这……”令嫔觉得小扣子所言有理,凝视着他道:“说下去。”
“娘娘如今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附和腊月的话,把事闹得更大,并与敦贵人她们联手,一口咬定是瑞珍公主的狗撞伤了您,更撒布些瑞珍公主是妖孽,会迷人神智的话,逼皇上不得不处置瑞珍公主。但此事未必能成,一来,皇上维护瑞珍公主。二来,群臣也多向着她。三者,其后为了调查此事,少不得严刑逼供。娘娘能放心敦贵人她们不改口供吗?”
“而且……”小扣子说了一半,默默摇首。
“而且什么?”令嫔追问。
小扣子抿着唇道:“而且,此事就算娘娘得胜,只怕日后皇上也不会常来延喜宫了。毕竟,这么做可是与皇上作对啊!”
令嫔缓缓点额,看向小扣子问:“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便是退路。娘娘把之前的事都推给腊月,让腊月背上伺主不周,蒙蔽主子,嫁祸与人的罪名。娘娘之前,并未说过是小狗撞了你,这些话都是别人说的。为此,太后、皇后恼了娘娘,最多也就得个管束不力,训仆不严之罪。娘娘在此事上,算是吃亏的,他人怎会疑心与你?”
小扣子笑道:“何况,先头传出的谣言,明眼人都会觉得是有人故意嫁祸给娘娘,好看的小说:。若不然,要对付的是瑞珍公主,为什么谣言中却牵扯上太后、皇后呢?这谣言要真是娘娘散布出去的,难道娘娘会同时与其三者为敌吗?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嗯,你说的不错。”令嫔若有所思的笑道。
小扣子见令嫔欣喜,赶忙补充道:“而且,如今娘娘身怀龙子,即便是太后也不得不网开一面。”
提到肚子里的孩子,令嫔便想起昨夜中女鬼说的话,不由得一阵焦躁。她强压着心头的烦乱,凝眉道:“你说的第一条路,显然是自绝的死路。第二条路,或许可以一试。但,本宫总不能自己跑去慈宁宫说,是腊月蒙蔽了本宫,嫁祸给瑞珍公主的吧?若是如此,太后必然问本宫,当初在慈宁宫为何不这么说?”
“这……”小扣子与红梅、黄杏面面相觑了一眼,不知怎么应答。
“行了。”令嫔冷眼看着跪在她身前的三人,颔首道:“让本宫再想想吧。红梅、黄杏,伺侯本宫起身。”
“是,娘娘。”黄杏、红梅赶忙答应着上前搀扶。
令嫔把染着血掌印的亵裤抛向小扣子道:“烧了它。记住,别留下痕迹。”
小扣子退去后,令嫔坐于软塌上,由得黄杏梳妆。一边摸着颈子,冲红梅吩咐道:“去取琵琶襟的杏花旗袍来。”
“是,娘娘。”红梅依言而行,其后屋内半晌无语,主仆心头各有思量。
次日辰时三刻,延喜宫偏厅。
砰叭,咣啷当!
“你说什么?”令嫔右臂一挥,打落红木桌上所有的器具,指着红梅狰狞的喝道:“本宫不是命你好好的看着她们吗?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红梅不住的磕头道:“求娘娘明察,奴婢真的把人锁在屋内,没有走漏一丝风声啊!”
令嫔眯着眼,冷笑道:“那你告诉本宫,宫里那些奴才嘴里,绘声绘色的说着什么?你要本宫信你,本宫却凭什么信你?你……”
“娘娘息怒!娘娘为了腹中的皇子,可要好好保重身子,何必与奴才们一般见识?”小扣子摇着团扇,为令嫔扇着风,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