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地扣上了那只木盒,背在身后,转身正对上应弘狐疑的眸子。看到是他,我高悬的心稍微放松了下来,毕竟我是正要去找他的,然而待见到他身后的蓝水心,我陡然生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试探性地盯着她,不敢先开口。
应弘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蓝色珠子,皱起了眉头。他俯身拾起了那颗珠子,稍微打量,神色立刻严肃得可怕——那天晚上的回忆实在不愉快。
我正要向他解释这珠子的来历,蓝水心忽然抢上一步,歪着头露出天真的神色:“二少爷,那是什么?”声音和她的眼眸一样澄澈出尘,和有琴弛面前的她判若两人。
我早见识过蓝水心演戏的功力,再也不敢对她抱有一丝轻忽,立.刻.抢言道:“是我在这房间里找到的,还有这个,”我举起那只盒子,打开给应弘看,“有了这水晶瓶里的药水,便可以打开盐帮情报的秘密了。”
应弘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我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绝不退缩。这样重重的误会和猜疑我早就受够了,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四目相对之时,他似有动容,捏紧了手上的珠子,对蓝水心冷言道:“她说这东西是在你房间里发现的,你可有什么解释?”
不对,这语气不对。我心里凉了半截,应弘杀伐决断从不犹疑,为什么蓝水心的疑点已经这般明显,他的反应却如此温吞?
蓝水心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双目湛湛,带着点点泪光:“且不说我从来未见过这样东西,单说我并未邀请你,你怎么会站在我的房间里?”她抬头看向应弘,声音柔柔弱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莫非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这绝对不是原本就在我房间里的。”
我早料到她会辩驳,可是眼见着她这样推个干净,依旧气愤又痛心,更兼应弘神色犹疑,显然并未全信我的言语。蓝水心攀住应弘的手臂,柔声道:“我相信锦心不会害我,只是这东西当真与我毫无关系,我相信你自有办法辨明真相。”
应弘转头欲看她,我脱口而出:“别看她眼睛!”事到临头,我也没什么顾忌了,索性全盘托出,“蓝水心会摄魂术,你若是与她对视,便要被她牵着走了。”
应弘浓眉紧锁,脸上的怀疑神采越来越深,他沉声道:“袁锦心,你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话虽如此,到底没有看向蓝水心的双眼。
我上前两步,将手中木盒放在桌上,拿起那两只药瓶道:“左手上是五花醉,楚凡和若菲中的都是这种毒;右手上是盐帮情报传递专用的药水,只要洒在那珠子上,就可以化开上面的冰蜡,拿到当中的情报。”
应弘接过药瓶,看了一遍上面的说明,神色愈发阴晴不定。我深吸一口气,对应弘一字一顿地道:“你还不明白吗?那晚传情报、伤楚凡的人,后来杀若菲、嫁祸我的人,乃至钱不多离奇身亡,程大海两次出现,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同一个人。”
蓝水心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面庞如三月春晖,明丽动人。她微微嘟起嘴巴,显得十分委屈,声音里带了三分撒娇三分嘲弄:“合着锦心的意思是,这些坏事都是我做的?只凭着这不知从哪来的两瓶药,就定了我的罪,不觉得太冲动了吗?”
她叹息一声,注视着我,语气诚挚地让人不忍怀疑:“咱们两个常在一处,相依为命,我有几分本事,锦心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若真像你说的这般厉害,怎么会自甘下流,让我爹被人欺侮?你看我浑身上下,可有一点会武功的样子?”
蓝水心最后的话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我先前狂妄的信心,倒不是担心没法证明她的身份,而是证明了又能如何?她浑身上下没一处像是会武功的人,然而她偏偏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功夫的狠辣是我所亲见。现在这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若是撕破脸,我和应弘便要陷入极端危险的境地。
意识到这一点,我冷汗涔涔,陷入了无穷的恐惧。面前的蓝水心笑容温婉,言语柔顺,可是言谈间已经设下了让人逃不脱的温柔陷阱,我自负满腔道理,其实早就被她逼入死角,没有脱身的余裕。
我张口结舌,死死地盯住应弘,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共同将这个局面应付过去,然而应弘的眼神里只有浓浓的不确定,我的慌张和恐惧落在他眼中完全变成了别的意思,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冷,眼底的失望和冷漠让人痛心。
在场的只有蓝水心还能保持得体的笑意,她展露出一副为人.妻子的贤良和聪慧,体贴入微地对应弘道:“现在没办法确定这东西是我房间里的,还是锦心带来要栽赃我的,还好证据是现成的,只要照着做便能看出端倪。”
我听她波澜不惊地吐出“栽赃”两个字,心里冷笑一声,好个指鹿为马的手段,我竟然又中了她的计。应弘略微一想,便领悟到了关键所在:“你是说打开这颗珠子看情报?”
蓝水心还未答言,我已经断然拒绝:“等等。只怕……”我心事重重,却没法说出口,生怕蓝水心骤起发难,害了应弘的性命。应弘问:“只怕什么?”
我扫了一眼蓝水心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