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清新的空气充斥在鼻端,天空像是经过无数次淘洗后呈现出纯粹的淡蓝,正要伸懒腰时发觉萧琛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胸口,他还在安静地睡着,瞬间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搭在自己胸口上的手。
萧琛睡着的样子十分无害,优雅长腿,十指修长,如墨发丝,英挺鼻梁,眉目入画,长睫毛,薄唇,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死角,眉睫轻敛低顺,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柔软感,像是神话传说中的睡美男,这样看还是睡着的好,他清醒的时候太咄咄逼人。
轻轻翻身,有些酸痛。
“简直是禽兽!”她暗自腹诽,手恨恨地在他的脖子上方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然后又将手摆成一把枪的形状,在离他的太阳穴几公分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看着他依旧毫无戒备地睡颜,景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手指轻轻在他脸的轮廓处隔空地勾勒描摹。
景北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激动有一点,兴奋有一丝,这种心情特别像她十几岁那会刚开始喜欢他时的样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经过他的房间外,悄悄瞄他的身影,牵肠挂肚,辗转反侧。
那时她看到他会兴奋,看不到就惆怅,他看她她会局促,他不看她她会烦躁,他的一个鄙夷的眼神足可以让她沦入地狱最底层的无望。
昨晚他的求婚还算不算数?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失言?乱七八糟的念头让她一瞬欢喜一瞬忧伤,低头看着眼前熟睡着的人,景北的心绪突然变得宁静,甚至有些期待,期待他睁开眼的那一刻的表情。
突然想起來自己此刻必定是披头散发,然后她轻轻地下床去冲洗,在他醒來之前收拾好自己,花洒的水洒來,钝钝的酸痛渐渐从周身泛起,她却匆匆冲洗了几下,生怕萧琛醒來后发现她特意地打扮过。
对着镜子抹乳液,然后用口红淡淡地涂了几下,看着镜子中那个眉眼弯弯的自己,她在想自己有多久沒这样开心地笑过了?随后对上自己现在用的那只口红,怔怔地看了看浴室里的化妆用品,意识这才清醒了,这是顾西英的东西吧,自己怎么能就这么被冲昏了头脑?
爱这个东西太可怕了,景北不禁苦笑,自己现在是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但她刚刚从醒來的那一刻却分明像是一个十五岁刚恋爱的小姑娘的手足无措,欢欣雀跃。
是在患得患失吗?还真是越來越活回去了,心口犯堵,越发觉得在浴室里呼吸不畅,景北将涂抹在唇上的口红擦去,意兴阑珊地出了浴室。
推门而出,大片的蓝闯入眼帘,走在沙滩上,海面把天地倒转,凡人无法碰触与触摸的空灵,一朵朵一堆堆的云在捉迷藏,轻佻地游离,轻飘淡抹,无欲无求。
深深吸一口气,突然感觉到左下腹有点隐隐的疼,在附近的亭子上坐下,既然是瑜伽厅,那干脆就做瑜伽。
试过几次还是有些微微发疼,只听耳边一个声音笑着说,“youmonafternos/ex,tuce.”她接着又说了一句。
这回景北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句很简单,她可真的是听懂了,妇女阿姨的意思大概是说她这样,是因为长时间沒有性.爱,然后突然间这么频繁造成的。
还真是直接,景北尴尬地笑笑,仿佛她和萧琛昨晚的事被赤.裸裸地公之于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一般。
沒想到阿姨还不罢休,又补充了一句,“everyonegetsliketucucakeyourselfsick.”
景北努力去听,她约莫是在说,每个人呢在恋爱初期都是发疯的,怎么爱都爱不够,就像你这样折腾出病來!
景北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烧着了,或许阿姨后來这句是为了缓减她的不适,沒想到适得其反,景北努力地朝阿姨笑笑,最后落荒而逃。
逃回屋里景北就开始慌乱地收拾东西,刚整理到一半时听到有手机震动的声音,手机在楼上,然后等她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时就见压根沒睡清醒的萧琛接起了电话,“喂。”
下一刻就见萧琛轻轻皱眉将手机稍稍撤离耳边,对面一个气急败坏的高分贝的声音传來,“萧琛?!这不是小北的手机吗?怎么是你,小北呢?!”
萧琛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站在床边石化的景北,捏了一下眉心,将手机递给景北,示意她接电话。
景北恍然醒悟,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跳开,朝萧琛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使劲吸了一口气,却把自己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几乎要把肺咳出來,然后紧紧捂住了嘴巴。
“你们在一起?一大早就……昨晚你们在一起?!混账王八蛋,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周慕茵声嘶力竭地骂着。
景北听得心惊胆战的,慢慢走近,捏起手机用手指一滑,将电话挂断,然后她开始坐立不安,急躁地抓着头发,母亲一会若是冲來一定不会放过萧琛的,想起上一次萧琛被泼了一身的水,那样难堪的还是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景北苦恼地捂着脸,然后拽起被子,真想一盖就像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