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一点苏柏安亦是想到了,所以苏怜蓉喝下药之后他对沈云溪投去感激的一眼。
那人生的孩子果然是心善的。
沒有让他失望。
只是,沈云溪迎上他的目光,却是皱了皱眉,那里面似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但并不是她思虑其他事的时候,因为耳边尽是苏怜蓉悲惨的叫声。
冷汗涔涔。
她长发被打湿,粘稠的粘贴在脸颊上……
双手紧紧的抓着宫女,深深的在她们的手臂上抓出一道道指痕出來。宫女虽疼着,但却只能咬牙忍着,不敢挣扎。
好一阵子,惨叫声方才在钟安宫上空缓缓散去。
看着松了口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苏怜蓉,崔御医从座椅上站起身,经过这一场,他同是一脸的疲倦,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顾不得擦拭,便走到苏柏安身前,弯身拱手对他说道:“丞相大人,娘娘已经沒事了。”
“嗯,辛苦了崔御医。”苏柏安点点头,说道。
“臣应该的。”崔御医笑着摇摇头道。
宫女翠娥收拾着床上,然后忍着呕吐将那血团端起走出去。但,苏柏安看见,却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翠娥停下脚步,转身询问的看着他,说道:“丞相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好好安葬了。”苏柏安目光落在那团血团上,声音低沉。
那是他的外孙……
他已经成形了,如果沒有出这一事,再过几个月他就能來到这个世界上了。
可惜,他沒有这个福气,听不到他叫他一声外公。所以,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这样了。
那翠娥先是一愣,旋即才反应过來他的意思。
然后她点点头,“是,丞相大人。奴婢会的。”说完,恭敬的转身出去了。
苏柏安微叹一口气,转身看向床上的苏怜蓉,神色复杂。
沈云溪抿头看着苏柏安,略有不解。
似乎一直以來,苏柏安给她的印象都不好。
但,此刻,他却在他身上看见了属于父亲的光芒。兴许,他惋惜这个小生命是因为让他失去了权势,但至少他厚待了他。
至少,顾念了那份血肉情。
沒有彻底的失去人性。
不管他怎么想,沈云溪都希望苏怜蓉在这一次痛失孩子的事情上能吸取教训,不要再与她有任何牵扯。待日后养好身子后好好的伺候在凤临烨的身边,不再与她为敌。
那边,崔御医正在与苏怜蓉身边的宫女交代着这些日子的注意事项。
苏怜蓉现在已经安定下來,沈云溪想着她也沒了留在这里的必要,一切有崔御医在她也放心,所以她走到苏柏安身前,“苏丞相。”
“瑞王妃……”苏柏安唇角带笑的看向她,似乎他很高兴她主动找他说话。
他以为,经过上次树林里苏念之想谋杀她那件事之后,她不会再与他话语,甚至对他摆脸色,摆架子。但,好像这些都是他想多了。
沈云溪抬头看了眼苏怜蓉,说道:“苏婕妤现已沒事,我就先走了。若有什么事,就问崔御医,他可以为你们解决。”
“好。我知道的。”苏柏安点点头,“怜蓉的事劳烦瑞王妃了。”说着,还向她微微弯了弯身。
沈云溪轻嗯一声,说道:“我走了。”
但,转身就看见一名宫女从外快步走了进來,一见沈云溪,就恭敬的请安,急说道:“奴婢给瑞王妃请安。”
“起來吧。”沈云溪微微抬了手说道。
“谢王妃。”竹乡站起身,微低着头,对沈云溪说道:“瑞王妃,奴婢名叫竹乡,是在凌婕妤身边当差的。此次奴婢前來是为主子而來。这些日子,主子的食欲什么不好,有时还吐,但主子却沒将此放在心上,也沒有请御医去林雅斋看看,但刚刚在后花园主子却昏倒了。奴婢听说瑞王妃在钟安宫,所以便过來想请瑞王妃过去为主子看看。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題。”
竹乡的话里,满满的担心。话说层次分明,条理清晰。
沈云溪皱了皱眉,问:“凌婕妤这样有多久了?”
“十來天了。”竹乡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嗯。”沈云溪点点头,说:“带我过去看看。”
“好,奴婢谢过瑞王妃。”竹乡感激的行礼着,然后带着沈云溪出了钟安宫。
她们刚离开,翠娥就从室外走了进來,她直接走到苏柏安的身前,行了礼说道:“丞相,刚刚奴婢看见林雅斋的竹乡神色匆匆的跟瑞王妃出去了,可是那凌婕妤出了什么事了?”
苏柏安说道:“好像是凌婕妤昏倒了。”
“昏倒?”翠娥皱眉低喃着。
苏柏安见她眉头深锁的模样,他便问道:“难道这有什么问題吗?”
翠娥想了想,抬头对苏柏安说道:“昨天早上,奴婢从其他宫女的口中听说凌婕妤这段时间胃口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