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夜捂住了我的嘴,柔柔道,“嘘,别说话。”
我点点头,他松开了按在我唇上的手,我看着衣衫褴褛的他,问道,“你没事了?”
“嗯。”他对我温柔地笑着,让人很安心,却又让人很心疼。
“你要逃跑吗?”我问了一句特没营养的废话。
他笑着点点头,蓝色的眸子特别温柔,“是啊,冥儿要把大祭司喊来,再把我抓回去吗?”。
我赶紧摇摇头,“当然不会。你快点走吧。”
不是我自私,而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自私。
为了利益,不是什么都可以抛开吗?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暗魂和邪夜的恩怨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也许我该回去了,回到那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那个利益胜于爱的世界。
你问我恨吗?我恨,恨那个世界,那个一切以利益为重的世界。
何翼走的那刻,我就看清了,他心里有我,就够了。
只是那个世界,我再也待不下去,我很平凡,不会有人利用我的幸福去换取利益,可是将来呢?每个人都会变,我知道,我害怕那种变化,我害怕那个世界将我所拥有的一切通通毁灭。
我逃了,逃到了暗夜,可是这个选择是对是错?逃离了那片深不见地的海域,却似又跌进了另一个深渊。
“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你怎么办?我们一起走吧,他能给你的,我也一样可以。”他的手温柔地将我拥进他的怀抱。
我一愣,不敢太用力地挣扎,怕弄痛他的伤口,便说道,“你在说什么?邪夜,放开我。”
他的手松开了,眼神带着哀伤。“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如果他知道了,你会有麻烦的。”
“那你把我打晕吧,不过下手轻点,我怕痛。”是的,我很怕痛,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我都承担不起。
我背过身,只听一声叹息,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邪夜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搂住了快摔倒在地的幽冥,他对着已经毫无知觉的幽冥轻轻说道,“冥儿,邪夜不能保护你,但也绝不会伤害你。”随即他将幽冥轻轻放下,默默离开了,临走仍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地上的人。
“她怎么还不醒!”暗魂怒斥着站立一旁的医生。
医生镇定道,“大祭司,请息怒。幽冥小姐只是被人从后击晕了过去,没有大碍的。”
“既然没什么大碍,为什么她一直都不醒?”我双目闭着,看不见暗魂此刻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关心与焦急。
他的手心很暖,我感觉的到,不是我不醒,是我不想醒,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我发现我竟然已经……女人是很善变的动物是吗?我心中的那端天平早已失去了平衡,原来那段感情并不是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从遇见暗魂那刻开始。他早已对我下了蛊,对不对?这种蛊是致命的,而我已经深陷其中了,对不对?可是我还是当局者迷。
那层薄如蝉翼的轻纱,我始终没有勇气捅破。我坚信我的心里只有何翼,小小的空间已容不下暗魂。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桌上的蜡烛明晃晃的,晃眼。我微微侧头,暗魂趴在床边,眼睛闭着,所以我见不到那抹我中意的蓝。
他静静的样子很安详,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脸,一日不见,他竟有些憔悴,已完全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霸道地暗魂。我缓缓坐起来,邪夜果然没下很重的手,我尽可能地不惊动床边人。
暗魂长长的睫毛拉开了帘幕,冰蓝色的眼眸透着欣喜,“你终于醒了。”暗魂的臂膀依旧如此有力,深深地要将我融入他的胸膛。
我心中暗道:冥儿,你究竟要痴迷到什么时候?
我加重了语气与力道,“放开我!”
挣脱了,我竟这样容易地挣脱了他的怀抱。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他的眼中有愤怒,更有期盼。
我短暂的犹豫后,答道,“……是”
门被关上了,他走了。
我也该走了吧?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明明想着要回去,可身体一点也不想动,或者说脑子不想动,其实用力地想想就能回去,可现在的我就是懒懒地摊在床上,有着暗魂味道的床。
“丑八怪,快起来。”床帐被人掀开了,是狐狸精。我淡淡回了声“嗯”,又问道,“阿兼,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你竟然不叫我狐狸精了,你是不是脑子被敲坏了,快点起来,晚宴已经开始了。女皇让我来接你。”狐狸精在一旁催促道。
唱完这最后一首歌,我就离开这里吧,“哦。”
“你别光哦,嗯的,动都不动一下。”
我点点头,慢慢地坐起来,整个身子都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小萼替我装扮着,我已换上了女皇替我准备的黑色裙袍,暗金的萝蔓缠绕,如我的心情般纠结复杂。我问着门外的狐狸精,“暗魂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