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貌美而年轻的男人,连正眼也未曾给人,她已经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了。
周邺温柔的用衣角给她擦掉酒液,叹气道:“你是帖木儿的妹妹?和他倒是相差甚远……”
佳音鼻子一酸,挣扎着跪下去磕头,弄散了头顶繁琐的步摇金钗也顾不上:“陛下,臣妾今年十四岁,只是哈瓦图亲王的庶女,公主不愿和亲……臣妾才……”
周邺一点讶异也无,脸上仍旧似笑非笑,看着佳音又是哭又是抖的在地上匍匐半天,才道:“来人。”
德仁手执拂尘进来,弯着腰小步快行,止在距两人三四步处,垂首道:“陛下。”
周邺问:“佳音进宫数日,品阶如何?”
答道:“公主方才进宫,未有品阶,按照前朝惯例,陛下可择日封嫔……”
周邺笑道:“何必那样麻烦,直接封做皇后吧,”他想一想,又道:“尽快安排妥当了。”
佳音跪在地上,仰着那张沾满了酒液和泪水的脸,仰起脖子打算谢主隆恩,皇帝却早就走远了。
佳音一早起来,脸上妆都谢了,一旁的宫女立即围上去,捧着玉杯、手帕、痰盂等林林总总的东西,给她洗完脸又重新描眉敷粉,换了另一套繁琐的礼服。
门边立着一个太监,自广袖中伸出形同枯槁的手,念了一遍册封圣旨,佳音小声问:“这就完了?”
一边的女官答道:“过几日还有册封大典,今天娘娘要去给太后请安,还要和其他品阶高的妃嫔见过,方便以后掌管后宫事宜。”
看着佳音一脸茫然,女官压低声音补充:“到时候自然会有随侍的女官提醒娘娘。”
几日后册封大典礼毕,德仁从女官那里拿来记录后宫事项的册子查阅,发现佳音当真规规矩矩的去后宫和妃嫔太后们联络感情了,他摸着鼻子想,原本还担心这小祖宗别捅出篓子来。
周邺的妃嫔都是些叽叽喳喳不得宠的大家闺秀,佳音年纪小,性格单纯泼辣,凭着蒙古公主的身份和懦弱的小姐们周旋,倒是把她们唬弄的一愣一愣。太后见过新儿媳,也十分喜欢。
唯独有个贤妃,人也不算坏,只是出身武将世家,巾帼不让须眉,脾气也嚣张跋扈。
佳音在门外捋了捋袖子,昂首挺胸的走进去,。
贤妃手执一只巴掌大小的铜镜,一头珠宝晃得叮当响,眼都不抬:“妹妹前几日大婚,不知皇上留妹妹侍寝到几更啊?”
佳音被戳到痛处,一下子蹦起来,嗓子都尖了几分:“皇上留到几时……关你什么事?”
“把镜子拿来,”贤妃没有答她,对站在一旁的宫娥吩咐:“看看后面梳的什么样儿。”
佳音忍无可忍的几大步走上去,两手并用的,把她那些亮晶晶的珠子胡乱拔下来:“本宫问你话呢!”
贤妃“啊”的尖声叫起来,武将世家出身可不是吃素的,她抬手就干净利落的给了这矮个子蒙古丫头一巴掌,直打的佳音耳朵背气:“妹妹知道皇上为什么不留下吗?知道皇上心里想的什么人吗?别以为当上皇后就不得了了,早在你之前,就有个死鬼谢皇后,犯了皇上的太岁……在这宫里,你要学的多着呢!”
佳音揉着脸冷笑一声,这几天教的仁义礼信全部抛诸脑后,只剩下直冲大脑的一腔热血。
德仁闻讯赶来时,佳音早已大获全胜,李将军闹事的妹妹已经被五花大绑,哭的妆都花了。
德仁目测贤妃的手脚健在,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一路上听了侍卫女官的叙述,实在是难以决断究竟错在何方,只好在一边掩着嘴轻笑了一声:“贤妃娘娘这是玩的哪出?”
佳音神气活现的做了一福:“元公公好,本宫替皇上管教后宫呢。”
德仁笑道:“娘娘这可不能拜,奴才可受不得。”
佳音笑眯眯地:“那公公还有事不?”
德仁笑的像狐狸:“自然是没有了,娘娘们自己玩,奴才打搅了。”
德仁边说变笑:“娘娘打架倒是一把好手,不枉是帖木儿将军的亲妹妹。”
周邺不以为意的翻着一本书。
这书隔了几页还绘着插画,正是民间流传的拟话本小说,内容似乎是被说烂了的三国段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爱看。
德仁见不应,想是觉得这话题无趣,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最近坊间时常有人说先帝的事……”
周邺眯着眼:“朕听说了,不过内容上倒也没有诋毁,反而将他捧成神仙。”
德仁道:“那倒是……”
周邺埋头又看了一会书,忽然道:“防民之口本来就不可能,你把林太傅叫来,朕要他自己编一段,传下去,待哪天有空了,也去听一听。”
德仁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违背,于是拜了一拜,后退了几步打算出去。
“等等,”周邺叫住他:“你说朕若是把周璟交给佳音,怎么样?”
周璟年仅五岁,已经是宫中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了。也怪周邺就